“我想得很開。”我鄭重點頭。
放心,我沒有在随意洩密,就算羅浮向來松弛,但我還沒松弛到這種地步。景元叫我去太蔔司調查十王司,我第一反應就是問他,這是能說的嗎,而景元回答我,這是能說的,而且我可以和青雀白露她們說。
這就叫——借我的刀殺我的人?
“我也要去。”白露舉起了她的小短手,“本小姐閑着也是閑着,在丹鼎司不是看書就念書,我要出去玩!”
“好吧。”青雀攤攤手,沒有一絲絲的抗争意識,立刻屈服了,“反正現在符太蔔正在神策府坐鎮,回去看看無妨。”
我懷疑青雀的妥協與配合,主要由于景元的黑卡還在我手裡,羅浮雖然民風淳樸,但還沒有淳樸到吃飯不給錢的地步。
“老闆!”
青雀報複性地喊道。
“再來三碗熱浮羊奶,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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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雀帶路,我們進太蔔司如入無人之地,而且理論上,太蔔司比丹鼎司安全多了。
畢竟沒有那麼多的藥王秘傳。
“你想查任何東西,都可以通過這台玉兆查到。”青雀領着我們到了授事廳的一個大型書架狀物體前,“裡面刻錄了幾乎所有的符信。”
我知道,在“現代社會”,這玩意叫搜索引擎,至于在仙舟,我們統稱其為玉兆,為了保留一些“古韻”。所以說,我們仙舟有的時候,可能太“封建”了一點。
仙舟需要與時俱進!
仙舟需要民主政治!
不行,再喊下去,我們馬上要被雲騎軍抓走投入幽囚獄了。不過話說回來,要進幽囚獄容易的很,在大街上違法亂紀一番就行,可要深入十王司可沒那麼簡單。
十王司是仙舟諸多機構中最為神秘的一個,以前我在丹鼎司要是遇到有人魔陰身犯了,必須立刻通知他們來引渡,晚了一點點都會被罵。
而且關鍵是——
十王司好像真的是一群死人,死得非常徹底的那種,卻在地位上能夠和七天将平起平坐。
但我們底層牛馬吐槽歸吐槽,也沒什麼效果,殺傷力為零。
“好嘞,客官們想要先搜點什麼啊?”青雀叉着腰,語氣極其輕快,大抵是因為符玄不在,“青雀出馬,包你滿意。”
我仔細地沉思了一下,然後擡起手。
「輸入:偃偶失控」「輸入:代号96」「輸入:鏡流」
【無結果,返回。】
「輸入:背後靈」「輸入:見鬼了」「輸入:龍祖」
【無結果,返回。】
「輸入:《丹鼎司傷亡人士統計名單》」「輸入:《十王司對神策府對于十王司通告的偃偶失控案件的答複意見的批複》」「輸入:《我不幹了》」
【無結果,返回。】
「輸入:景元将軍是完美的」
【無結果,返回:你說得對,景元将軍是完美的。】
我沉默了足足十秒鐘,最後移低了視線,對上青雀好奇又探詢式的目光,委婉地問道:“這玩意,是正經的嗎?它隻會說,景元将軍是完美的,這一句話!”
“啊——景元将軍是完美的,确實沒錯。”青雀把腦袋湊過來,仔細瞧了瞧搜索記錄,“讓我看看,啧,明明是你這關鍵詞太危險了,普通的機器沒有查詢這些信息的權限。”
“危險!”她強調道。
這點我無可辯駁。
但是青雀接下來立馬從懷裡掏出一枚玉兆:“不過太蔔在臨行前,交給了我這個,這是太蔔司的最高權限。我特地貼身保管以防萬一,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你為什麼要貼身保管它?”我問。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着,“因此太蔔司的保險庫才是最容易丢東西的地方,那麼此等寶物,我隻能貼身攜帶了,所謂人在符在、人死符碎,正是這個道理。”
我差點被她這麼一大通話給繞暈了,迷迷糊糊地忘記該回答什麼了。
白露努力地踮起腳,想要插入我們的對話:“青雀姐姐,還有長角的大哥哥,這真的是我們能看的嗎?”
青雀一摸下巴,琢磨着:“相信景元将軍,英明神武,他既然吩咐我了,我就一定得給他辦到。”
青雀的身上沒有一丁點的内耗,也難得如此奮發努力,她幾下動作,直接就把玉兆貼了上去。
屏幕閃了一閃,權限解鎖。
無數無數條目浮現出來,看得我們差點眼花缭亂,機密,全是機密!
正巧在這時,白露突然指向了其中一條将它狠狠按住,她看看我,又看看青雀。我們同步地倒吸一口涼氣瞧過去,那文件标題上明晃晃地寫了幾個大字:《飲月大逆蛻鱗之刑影攝-靈魂分裂術實錄》。
我:?
青雀:?
白露:?
“咱們仙舟人這麼變态的嗎?”白露控制不住聲調地驚呼道,“為什麼這種東西都要記錄下來?而且為什麼還配上了一個很标題黨的命名!”
我一時間深表贊同,但……
“誰在那裡?”
我們的正前方傳來一聲嚴厲的申饬,青雀立馬躲到我的身後,抱頭蹲了下來,她的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迅速。
符太蔔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一揮手,掃視着我們,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話:“貞無妄……你們為何這個時刻在此處逛蕩?”
然後白露也躲到了我的身後。
我覺得符玄不好糊弄,隻好肩負起打掩護的重任,心虛地答說:“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在太蔔司裡?”她皺了皺眉。
不過符玄好像并沒有打算深究我回答了什麼,一轉眸光,繼而用比較和緩的語氣對我說:“罷了,如果你看見青雀,記得替本座通知一下她,工造司要舉辦「百冶大煉」選出新的「百冶」,她被選為了太蔔司的代表前往觀禮,讓她們前往别忘了提交材料。”
“這個時候……”我有些始料未及,“選舉新的百治?”
太不合時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