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
我感到一絲的憤怒,夾雜着某種強烈的不安,卻又是恍然頓悟般地在慶幸着。我已經發現了這邏輯當中的漏洞,所以我一定不會被騙倒的——
景元從他的袖口裡拿出那塊番茄味爆汁鳴藕糕,悠哉悠哉地啃了起來。
流血隻是“特效”而已。
我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比我更OOC,但他誇嚓誇嚓地就解釋了起來:“我想你應該明白,但你多半是不記得了。”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用你喜歡的方式來重新解釋一遍,羅浮的命路歧圖,分支始于……”
“吾師鏡流。”
鏡流。
我們又回到了原點,好像永遠繞不開這一個話題,就像我們永遠無法逃避那注定悲惘的結局——關于鏡流、■■、■■、■■、景元,這五個名字的一切。
我說:“代号96……”
景元又雙叒叕用那種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眼神對我投來了注視。
我咳了一聲,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把沾了番茄汁的袖口擰在了手裡,試圖表現得很忙。
景元沒有在意我無端的插科打诨,繼續對我說道:“按仙舟十王司律令,凡瀕陷魔陰者,由判官勾攝引渡,入幽獄審斷①。”
“七百年前,鏡流于鱗淵境斬殺孽龍之後,身犯魔陰,進入十王司接受審斷,然而正是在十王司之中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緻使她最終執意逃離。”
“而十王司以她觸犯十王條律為由,将她的一切從仙舟的曆史中抹去。”
“逃離?”
我的喉頭突然滾過一種特别奇怪的感覺,很幹澀,很刺痛:“……她隻是做了一個有悖于常理的選擇,而常理一定是對的嗎?”
咦。
我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景元笑了一笑,與我平視:“當年,十王司無視持明陳請,力主處死你,是否與這有關呢?”
“不是我。”
我覺得第一要緊地是糾正這一點,但我又不敢把話說得太清楚,隻能這樣模模糊糊地暗示了。
“哈哈。”他再次發出了淡淡的輕笑,“對不起,老毛病又犯了。這樣的反應和這樣的回答,感覺不久之前就見過一次了,真是有趣啊——”
不行了。
我要不行了。
和神策将軍的交鋒實在太費腦細胞了,他掌握的信息明顯比我多很多,除非我能逆轉主導權,不然就是等着被他開膛破肚,搜刮得一幹二淨了。
我的目光正巧落在了下到了一半的棋盤上,我想了想:“既然十王司查到了龍師在蛻鱗之刑上做的手腳,甚至有了實際的證據,但他們沒有采取任何手段。假若他們有意向羅浮的龍師發難,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可他們沒有。”
“因為——”
他非常松弛地在我面前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亂糟糟的額發随之顫動:“做了手腳的,不止龍師,還有其他人。”
“你?”
我盡量收斂了話語中的錯愕,雖然這好像并不非常出人意料。
“不。”他頓了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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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神秘」的星神迷思應該将仙舟人招募至祂的麾下,因為他們個個愛當謎語人。萬物靜默如謎,一如我現在的無言以對。
“喝、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