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邈變成現在這樣，黎影也有責任。

黎影深吸下氣，鬼鬼祟祟地朝客廳投去一眼，心裡想着大概沒人會過來訓練後，才扭回頭點進去。

客廳裡，林子殊再次看向訓練室。黎影仍端坐在機位前，林子殊喃喃:“剛打完比賽這麼拼？”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這麼懶？”餘晏頭也沒擡。

“shadow是新人，努力點正常。”陳虎欣慰至極，抹了抹眼角:“你們也像黎影學學。有這份意志，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祁涼偏頭看黎影，動作不像是在打遊戲，電腦屏被少年身子擋住大半，看不出在看什麼。

他垂一下眼，輕聲問:“比賽完用電腦如果不打遊戲，可能在看什麼？”

“如果非要用電腦……”林子殊盲說:“看黃色小電影呗，屏幕大看起來刺激。”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廢料？”陳虎訓斥:“多半在看比賽視頻，多敬業。”

餘晏冷靜分析:“也有可能在看賽後輿論。”

祁涼沒說話，隻是又看了訓練室方向一眼。黎影姿勢有點奇怪，也不算姿勢不對，就是給人感覺有點緊繃。

祁涼放下手機，站起身。

“诶，隊長你幹嘛去啊？”林子殊問。

“裝水。”祁涼淡淡地，說是裝水，卻是往訓練室走。

林子殊摸不着頭腦，“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熱愛訓練。”

訓練室燈隻開了一盞，光線微暗。少年悠閑地按着鍵盤，屏幕上女主播在小幅度地扭胯。

祁涼看到黎影扔出去9個皇冠。每個皇冠價值200平台币，黎影這扔出去的禮物，上四位數了。

張大邈喵了一聲:“謝謝影24546335755送的9個皇冠，小哥哥明年再來呦～麼麼。”

黎影雷得外焦裡嫩，強忍着沒把電腦關了。

祁涼抿抿唇:“黎影……”

祁涼聲音不高，情緒似乎也不高，卻像巨石投進湖面，水花濺起幾米高。

這幾秒鐘對黎影而言比一個世紀還長。黎影都不知道他怎麼轉過身的。

少年社死了，做賊心虛僵硬地一寸一寸偏過頭，“祁哥，他是我朋友……”

祁涼心頭酸澀感強烈，他喉結滾了好幾下。目光沉沉地落在黎影臉上，很久發出一聲艱澀的，幾乎是從喉嚨裡悶出的:“嗯。”

看起來完全沒信。

屏幕裡“女主播”嗓音帶着甜甜蜜蜜的感覺:“還有人想要點舞喵？”

“不是，”黎影試圖解釋，“他真是我高中同學，同班同學，之前在你家我問你能不能拉個朋友，想拉的就是他。”

聽黎影這麼說，祁涼有印象。那時候女生和黎影關系挺親密的……

祁涼胸口堵得更厲害。嗓音更低，也更沉:“黎影……你喜歡她嗎？”

哈？

他喜歡誰？

張大邈？他看起來像眼瞎？

“祁涼他男的，”黎影恨不得把張大邈從屏幕裡拉出來替他說清楚，“他有喉結！雖然磨皮磨得快沒了但仔細看還是有的。你仔細看！”

祁涼蹙眉，又重複了一遍:“……男的？”

“真是男的，高中同桌，掏出來比我還大我怎麼可能喜歡。”語速很快，黎影急切地想要證明，臉漲得死紅:“他原本不這樣的，他前年跑四川學美甲，腦子可能被美甲燈照傻了，回來就變這樣了。”

祁涼慢慢消化。他看了眼黎影通紅的臉，又瞥一下屏幕，緊抿的唇線似乎松動一絲。

然後，黎影剛打算舒口氣，就見祁涼唇重新抿了抿:“你不喜歡比你大的？”

黎影:“……”

黎影眼睛不知往祁涼哪瞟了一眼，腦袋發麻，努力平靜下來。

少年耳根的绯色蔓延到脖頸。

黎影有些磕巴，逼迫自己冷靜地說:“我……我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