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遠遠地看見他們二人停在原地不動了,又跑過來湊近了問:“你們在這說什麼體己話呢?讓我也聽聽?”
“在說我到底多大年紀。”令狐朝說。
“你?你二十三啊,六月二十九的生辰,你不知道嗎?”柳晏歪頭瞧着他,看着令狐朝疑惑的表情,又補充道,“樓裡有記檔的呀,噢……你可能真的不知道,那記檔是隻有樓主才能看的……”
“那你呢?”令狐朝皺着眉問。
“我?我是二月初三的生辰,也就剛二十,你沒發現我今年才開始戴冠嗎?噢…前兩年你也沒見到我。”柳晏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令狐朝的側臉,“沒事兒,現在你知道了。”
令狐朝皺着眉往後縮了縮,問:“所以,今年二月初三我船上那盒點心是你放的?”
“當然了,這可是我的及冠禮,怎麼能不給你沾沾福氣,所以你吃了嗎?”
令狐朝翻了個白眼兒:“來路不明的吃食,當然是扔了。”
“啊?早知道就應該早些和你見一面的,那可是雲香坊的糕點啊!簡直是暴殄天物。”柳晏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轉身走了。
剛走出兩步,他又轉回來問:“你沒看見盒子裡面有封信嗎?”
“看到了,令月吉日,始加元服什麼什麼介爾景福,亂七八糟不知所雲。”
柳晏瞪大了眼睛,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嘀咕着什麼“壞了壞了壞了搞了半天是拿錯了……”就又跑走了。
柳晏跑遠了宋準才問道:“從前鬼樊都不會讓你們知道自己的年紀生辰嗎?”
令狐朝點點頭:“對,說好刺客不分年紀,三歲幼童有腦子一樣能殺人越貨。”
說完他又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認同這一說法,他又問:“說起來,你是何時的生辰?”
“九月初九。”宋準說。
“嚯,真是好日子,我記住了。走,打窩釣魚去,稚言都快下水了。”令狐朝快走幾步下了河堤,走到一片卵石灘上,柳晏正在那打水漂,笑得很燦爛。
快日落了,令狐朝忙活半天就釣上來一條巴掌大的小魚,還喂給了一隻來讨食的貓,最後空手而歸。
沒辦法,隻得和宋準柳晏在碼頭邊上的魚市上買了半筐黃魚,帶到船上去烤着吃。
再過幾日就到五月了,宋準清早去衙門點了卯,帶着陳捕頭和另兩個捕快巡過市集,回衙門時看到門口停着兩輛馬車,瞧着似乎是官員乘坐的。
宋準心裡正嘀咕着什麼官不打招呼就來了,門裡就出來一個衙役叫住了他。
“宋縣尉!縣尉回來得正是時候,上面給臨安縣撥了今年的剿匪裝備,還請縣尉前去查看。”
宋準疑惑,跟着他進去,果然看到一人正和王縣令說話,宋準上去行禮道:“宋準見過上官,縣令。”
王縣令見宋準到了,立刻說道:“袁大人,這便是宋縣尉。宋縣尉,這位是軍器監的袁大人,此次奉丞相之命送剿匪裝備來此。”
這袁大人宋準見過,那日去會客室向丞相述職時,正是此人前腳出了會客室,宋準後腳便進去的。
宋準不敢怠慢,當即再次行禮道:“宋準見過袁大人。”
那袁大人看了看宋準,笑着對王縣令說:“宋縣尉近日屢破奇案,我也是聽說了,可真是年少有為啊,難怪丞相如此賞識。”
王縣令也笑着說:“是啊,我這一把老骨頭,若不是宋縣尉來了,這一攤子都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呢。”
“縣令過獎了,這都是我份内之事,理應做好的。”
在院子裡,五口箱子一字排開,都還上着鎖,看着似乎是用來裝弓弩所用的。
袁大人遞給宋準一串鑰匙,說:“丞相交代,請宋縣尉親自打開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