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裙子怎麼樣?”小野亞紀子在試衣鏡前轉了一圈。
牧野梨奈和她一樣露出思索的神情,點頭道:“很襯你的膚色,我覺得不錯。”
“好!那我就要這條了。”小野亞紀子爽快決定。她望向牧野梨奈手裡的兩件長袖針織外套,“淡黃色是日奈風格,藕粉色是你的風格,你想好要買哪件了嗎?”
“嗯……”牧野梨奈猶豫比較兩件外套,“我覺得都好看。”少許,她拿定主意,“我都要了。”
“不愧是你。”
店員微笑向她們說謝謝惠顧。提着購物袋走出服裝店,小野亞紀子問:“你和丸井的進展怎麼樣?”
海原祭落幕之後班級和社團都要開慰勞會。日奈有幾天沒有出現,不過她仍然有每天和丸井文太消息聯絡。
“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牧野梨奈抿起雙唇,稍是腼腆地笑,“雖然碰到部長了有點吓人,不過文化祭約會算是很開心。”
她和小野亞紀子回述海原祭那天的事情,還提及她從丸井文太那裡收到了一個玩偶。
“是嗎?”
小野亞紀子眸裡劃過一抹不安,但觸及牧野梨奈的微笑,她嬉笑回道:“太好了,聽上去你們交往得很順利。”
其實她覺得在以後一定會分手的前提下還珍惜收下戀人送給自己的禮物不是個好主意,保留下來的東西遲早都會讓人傷心的,但是她也舍不得破壞梨奈現在的心情。
她笑着換了話題:“之前你說初吻已經送出去了,那修學旅行之後你們接第二次吻了沒?”
她們走在商店街,身邊挽着臂彎約會的情侶比比皆是。牧野梨奈有些心虛,聲音弱了下去:“沒有,之後隻是親了臉。”
小野亞紀子驚異:“為什麼?不是都說有了第一次之後就輕松多了?”
為什麼沒有第二次?她也不是不想。
牧野梨奈小聲回道:“之後他都看着我的眼睛,我緊張。”
緊張——小野亞紀子一頓,“好吧,會緊張也不奇怪。”她替她惋惜,“可是接吻之前就是要對視啊。不然怎麼醞釀好氣氛?要不下次你把丸井親得舒服一點?這樣你們說不定很快就能接第三次吻了。”
舒服?
“什、什麼舒服不舒服的……”牧野梨奈的臉龐迅速燒紅,聲音含糊,别開眼睛咕哝:“親的時候什麼都感覺不到啊。”
像她這樣的戀愛新手嘴唇貼着嘴唇已經是極限了,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所以才說要多練習啊。”小野亞紀子揶揄地笑,肩膀偷偷推搡她,“技巧都是在實戰練出來的。在社團訓練習慣了,我想丸井應該不會介意再和女朋友一起練習吻技的吧?”
牧野梨奈紅透了臉:“亞紀子——”
兩名女生并肩打鬧。丸井文太擡眸看着她們的背影被路人遮掩,消失在另一側的馬路。
“呼,玩得真暢快。”從保齡球館出來,切原赤也伸懶腰,他扭頭看向丸井文太,“丸井前輩,你在看什麼?”
丸井文太惬意收回目光:“沒什麼,看到了同學而已。”
沒想到牧野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表情意外的還挺生動,感歎的想法在丸井文太捕捉到冰淇淋店後的腦袋稍縱即逝。
***
牧野梨奈覺得最近的生活過得還算順利。三木真穗大概是因為日奈的原因對她更好了,時不時帶着憐愛的眼神給她捎來不少吃的。她英語測驗的分數提升了,被英語老師和顔悅色地誇獎了一回。飒真也在小學以她為主題寫了一篇語文作文,看得她心裡一軟。
同時,小野亞紀子的話也在她腦袋徘徊不散——或者她是應該再勇敢一點去謀劃什麼時候再和丸井接第二次吻了。總而言之,事前先投喂他好吃的甜食是少不了的。
至于吻技什麼的……她再看看電影找找感覺。
在牧野梨奈由衷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安定地發展下去的時候,距離體育祭開幕還有幾天,一顆飛來的乒乓球滾到了她腳下。她沒有察覺,腳踩了下去,失去平衡往地上倒的同時腳踝也傳出了劇烈的疼痛,她當即忍不住痛喊出聲。
朋友吓了一跳,“梨奈!你怎麼樣?”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嗎!”
身邊陷入一片混亂。牧野梨奈面上褪去血色,撐在地面強撐出笑容想說點什麼,可發痛的腳踝讓她額角和後頸很快就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好、好痛——真希望腳不是自己的。
在保健委員還有體育老師的扶饞下,牧野梨奈像隻跛腳的兔子緩慢地蹦去醫務室。
“扭傷了。” 保健老師讓她躺在床上,給她發紅并且已經開始腫脹得像面包的腳踝冰敷,交代道:“至少一星期不能下地大幅走動,一星期後也要慎重走路,直至痛感消失。”
老師按住冰袋的動作讓牧野梨奈痛得蜷起手指直抽涼氣。
好消息:她不用參加體育祭因為人數不足随機抽選的1500米長跑了。
壞消息:在她腳完全恢複之前,她不可能和丸井出去約會了。
幸好的是,之前臨時的鋪墊能派上用場。
收獲了來自朋友、社團部員還有三木真穗同情的眼光,牧野梨奈綁上彈性繃帶一瘸一瘸地走回家,夜晚切換到日奈的号碼和丸井文太打電話。
簡單聊了一會兒,她說:“我後天就出發去旅行了。”
“是麼,去幾天?”
“五天。”
“還挺久。”丸井文太問,“那明天要不要見一面?”
在她腳痊愈之前,她不可能去見他了。
“明天放學之後我有事要忙,”牧野梨奈像個石頭雕像伸直右腿擱在床上,小心斟酌着回道:“等我旅行回來之後我們再約時間見面吧。”
丸井文太低聲拉長氣音,像在思考,“行啊,那你玩的時候也給我發點相片吧。”
他問了。看來她不找亞紀子幫忙不行了。
牧野梨奈在房間無聲露出為難的笑,不小心動了一下腿,直痛得皺起臉在心裡哀聲喊疼,片刻調整呼吸應道:“沒問題。”
在有兩千六百名在讀學生的學校裡,有人崴腳隻不過是小石子投湖的小事。入秋後,除了準備體育祭,校服正式換季的通知也發了下來。學生裡有人在備考,有人在準備訓練長跑,也有人在海原祭之後成為了情侶忙着約會。
對訓練、吃飯,玩耍三點一線的丸井文太而言,他除了察覺到女朋友似乎有什麼神秘的小秘密,他還發現最近三木真穗有點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意思。
丸井文太回想了一遍自己在家政教室有沒有幹過什麼得罪過對方的事情,最終得出結論:沒有。
三木真穗瞟過他一眼後忍不住轉頭歎氣,這已經是這星期第四次了。有話說話,丸井文太問她:“我幹什麼了麼?”
“沒啊。”三木真穗又瞥他,扭頭擋住口型納悶嘀咕:“眼睛大也不一定有眼光,我家的小白菜哪裡差了。”
隔着一張桌子,丸井文太聽不清她嘀咕了什麼話,但敏銳地感應到了什麼,“好像在說我壞話的樣子啊。”
“怎麼會,你的錯覺。”
明天就是體育祭,學校裡的氛圍松散又雀躍。丸井文太偷吃完了胡狼桑原在家政課做的布丁,提起網球包準備參加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