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言認為自己的做法已經是體面中的體面、善良中的善良了。
她是秉承着怎樣的一種人類關懷精神把她心愛的烤串遞過去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在三秒之内不接烤串,妥妥的是對烤串的不禮貌不尊重,證明對方對烤串沒那麼感興趣。那麼這就剛剛好,這些烤串還是留着她自己吃吧。
薛繁恩眼睜睜看着她收回手,他想伸手去拉住她,想到什麼又退縮了。
“不是,我一個人。”他徒勞無功地解釋道。
陳定言背對着他,靠着桌子,慢悠悠地吃着烤串:“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有一件急事,再不去要完蛋了。你剛才經過烤串店的時候在打電話,步子邁得很大,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你真的不要去辦一下電話裡說的那件事嗎?”
薛繁恩愣了一下,他總算想起他剛才要去做的事了,卻仍然沒有絲毫離開座位的覺悟。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大不了我的車被拖走,沒關系。”
陳定言咬住烤年糕,牙齒似乎被粘住了,她有些郁悶。
她本以為用這個理由能讓他離開,但沒想到他似乎學聰明了。上次見面他忘拿外賣,趁着他下樓拿外賣的功夫她溜走了,現在他索性連車都不要了。
這個家夥真的是亂來。
薛繁恩的目光輕輕落在對面的座位上,問她:“你不坐嗎?”
陳定言無情地回答道:“我自己有座位。”
薛繁恩不說話了。
陳定言轉過頭去看他,從她這個站着的角度看他,他斂着濃密的睫毛,唇紅齒白,看着有點可憐。
聯想到此刻他那輛正被拖走的車,她那不該擁有的負罪感又浮上來了:“我都給你名片了,你怎麼不打電話?”
薛繁恩擡起手,手肘支着桌面,手指托着額頭,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桌面上,神色變得有些無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說。
這時,陳定言的手機有了動靜。
“抱歉,我接個電話。”她說。
薛繁恩停下話頭。
陳定言出去接了電話。
出乎意料的是,打電話來的并不是案件委托人或是熟人,而是一個自稱是高中同學的男人。
“你忘了?我是卓茂城,我們高中一個班啊。”電話那頭的男人說。
“有事嗎?”她問。
那個自稱高中同學的男人道:“同學會,五一假期最後幾天我們準備開個同學會,你有時間嗎?”
陳定言直言:“沒時間。”
自稱是高中同學卓茂城的男人:“對了,薛繁恩也會來。你真的不來嗎?”
如果陳定言不是偵探,說不定這會兒早就挂掉電話了,但她有點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詐騙電話,她今天也要順着電話線惡心一頓對方。
她提出質疑:“很可疑不是嗎?薛繁恩明明不是我們一個班的,為什麼他也被邀請了?”
高中同學卓茂城:“不是和我們一個班的,但也是我以前的同學嘛。陳定言,我聽說你是偵探,所以特地來找你的。”
陳定言警惕起來,她嗅到了案件的味道。
自從孟行霄成為本區警察後,案件就開始多起來了。
雖然現在這個“同學會”關鍵詞并沒有出現在她的劇情夢裡,但她還是得小心。
劇情之外也會發生很多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