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耐煩:“說話不要彎彎繞繞的,請直說。”
高中同學卓茂城:“薛繁恩,有人要殺他。”
陳定言的耐心消失殆盡,語氣變得不那麼好:“那就報警。”
陳定言回過頭,看了一眼烤串店内坐着的人。
薛繁恩也正隔着落地窗玻璃看着她,見她回頭,他的嘴角抿了抿,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不知道這個自稱是高中同學的人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承認她有點在意這件事了。
高中同學卓茂城在電話裡歎氣:“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你要是不想來也算了。”
陳定言皺了皺眉:“你把時間和地址發給我。”
挂掉電話後,兩分鐘内,一條短信發送到了她的手機上。
【5月6日-7日,6日下午兩點集合,地點:半山嶺别墅C座,4号晚上23點之前回複以便統計人數。】
陳定言走進烤串店内,這次她徑直在薛繁恩對面坐下,把手機拿給他看:“這個同學會,你知道嗎?”
薛繁恩看了一眼那條短信的内容:“我知道,他們說你會參加,所以我也去。”
陳定言郁悶:“……”
這是什麼古早圈套,這家夥居然也會踏進去。
這就跟那個古老的空手套白狼笑話“對世界首富說我是世界銀行副總裁,對世界銀行總裁說我是世界首富的女婿”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定言摁掉手機屏幕,鄭重地叮囑他:“你不要去,因為我不會去。”
薛繁恩的嘴角又翹起來了,他壓着笑意,把頭扭向另一側,手摸着後脖頸,這是他感到害羞時的标準動作。
同時,他的嘴卻硬得要死,冷哼了一聲:“為什麼?和你無關吧?”
陳定言看他欲蓋彌彰的樣子居然覺得有點好笑,但為了保持嚴肅還是生生地壓下去了。
她注視着他:“不要賭氣,聽說有人要殺你。”
薛繁恩愣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下來。
陳定言見他表情發生了變化,意識到這件事有可能是真的,她自己也有點緊張起來了。
薛繁恩低下眼,打開手機照片,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把手機推到了她面前。
陳定言湊近看那張照片。
出乎她意料的是,照片上并不是恐吓信、也不是血淋淋的威脅場景,而是一張醫院診療報告單。
【分離性身份識别障礙,出現兩個自我狀态,輪流主導個體行為。】
報告單上患者明确寫着是薛繁恩。
診斷結果是雙重人格。
陳定言感到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她說不出話來。
她私下裡給他貼了個“作精”的标簽,但薛繁恩“作精”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為雙重人格嗎?
薛繁恩沒有和她對視。
他垂着眼,平靜地道:“如果有人要殺我的話,我隻能想到這個。醫生說近期另一個人格正在嘗試殺死我。”
“高中的時候我一直都不理你,包括前幾天我沒有聯系你,不是我故意鬧脾氣,而是因為另一個人格覺得我黏着你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