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能?我告訴你,我平時可不是碎嘴子。我天天就是練武,比試,練武,比試……同伴們都悶得很,也不太說話。現在我快死了,我真恨不得多說個幾千句話,要不然太虧了……糟了,我有點渴……”
餘四道:“那兒有兩碗水。”
“兄弟,你就别拿我開涮了。要不這樣,兩碗都讓給你,我一口都不喝,怎麼樣?夠義氣吧?”
餘四冷冷道:“不用了。”
瘦子休息了一會,又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時九。”
“你都快死了,要知道我名字幹什麼?”
“交個朋友嘛。”
“不交。”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冷酷無情啊……”
“是的。”
“……”
時九無言以對,隻好閉嘴。
過了一會,他在牢裡踱來踱去,不停地喃喃自語:“我要清水我要清水……”
餘四聽得心煩,道:“别念了,再怎麼念也得不到清水。”
“誰說的?隻要我出賣主子,我就能喝到清水!沒錯,我要出賣我主子!可是我的老娘還在主子手裡,嗚嗚嗚……”
“你有病啊!哭什麼哭!”
“也對,要是把眼淚流出來,身體就更缺水了。我想我娘了……兄弟,你有娘嗎?”
“你罵誰呢?”
“不是,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說,你娘還活着嗎?她是不是也在你的主子手裡啊?”
“跟你沒關系。”
“不說就算了……哎,也不知道我能撐幾天……”
餘四和時九被一起關了好幾天。他們的飲食都加了大量的糖,根本難以入口。
于是,時九也跟餘四一樣,開始不吃不喝。
但沒過多久,他就受不了了。
他走到餘四身邊,道:“兄弟,你行行好,你的血給我喝兩口……血總沒有糖水那麼甜吧……”
餘四震驚:“你說什麼?”
“你看啊,你比我先關進來的,你被折磨了這麼久,估計沒幾天能活了……我活下去的可能比你大一點,我在外面還有一些朋友,他們可能會來救我的……我還有老娘,我不能先她而去……
你把你的血給我喝一點,我出去之後,一定給你立衣冠冢,四時祭拜……”
“不可能!離我遠點!”
“兄弟,對不住了,我實在是堅持不了了……”
說着,時九就要咬破餘四的胳膊。
餘四慌忙道:“等等!我吃了很多天的糖,我的血也是甜的。你喝下去不管用,隻會死得更快!”
“再怎麼甜,總比糖水好一點……你再給我一點肉,我保證每天隻吃一小塊……”
“什麼肉?你說清楚!”
時九一口咬中了餘四的胳膊,連皮帶肉扯下一大塊來。
餘四驚駭之餘,才發現時九想生吃他的血肉!
本來,以餘四的武功,是不用怕時九的。但是餘四手腳被鐵鍊鎖着,身上的重要穴道又被點了,沒法跟時九打鬥。
而時九沒被鎖住,他想幹什麼都可以。
餘四的胳膊處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右邊胳膊已是血肉模糊。
這些天,時九一直在牢房裡發牢騷、胡說八道,讓餘四以為他是一個沒什麼攻擊性的人。
可是,餘四忘了,時九是死士出身,死士在極端情況下,本就是什麼都吃得下去的。
難道,自己身上的血肉就要活生生地被時九吃光不成?
那太可怕了……
時九似乎還想繼續咬他的胳膊,餘四情急之下,拿頭撞了時九的頭。
餘四練的是外家功夫,一身的銅皮鐵骨,頭也比一般人要硬很多。
他這麼一撞,時九竟直接氣絕身亡,倒在地上。
餘四還沒回過神來,眼前忽然出現了許多獄卒。
他們驚呼道:“餘四殺人了!”“沒錯,我們這麼多人都是目擊證人!”
很快,蕭檸和奚縣令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