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人如何确定?”
“這不重要。夏以清,你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現在你插翅難飛了,還是把你做過的事老實交代吧。”
“我……我做過什麼事?我隻做公主交代給我的事,其他事從來不染指……”
“是嗎?你是二皇子的人吧?你奉他的命令,在我身邊監視我,還用信鴿跟他傳遞消息。”
夏以清的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訝異、心虛。
蕭檸觀察到了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
夏以清卻嘴硬:“下官跟二皇子素無來往,不知道公主為何這樣說?”
“你的鴿子,已經被我發現了。”
“什麼鴿子?下官沒有養過鴿子。”
“你養過,而且你平時喜歡用桐油墨寫字,你的鴿子也喜歡這個氣味。”
“下官是有桐油墨,但是鴿子一事,委實不知。”
“桐油墨十分名貴,以你的俸祿,是用不起的。這是二皇子送你的吧?”
“不是。桐油墨縱然名貴,但下官省吃儉用,也能買上一塊,有什麼問題嗎?”
“你一個窮書生出身的人,省吃儉用存下的錢,既不用于孝敬父母,也不用于衣食住行,反而去買一塊沒什麼必要的桐油墨,不是很奇怪嗎?”
“這沒什麼奇怪的,攢錢買心愛之物,很多人都這麼做。”
“我已經發現二皇子的真面目了,即将向皇上檢舉他。如果你能提供二皇子的其他罪證,就算是将功折罪。我會告訴皇上,不但不治你的罪,反而升你的官。
你聽說過左骁衛大将軍鄭奇樹嗎?你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大将軍的?
就是因為原先的左骁衛大将軍靳衡犯了大罪,被鄭将軍知道了,向皇上告發。皇上治了靳衡的罪,還讓鄭奇樹将軍頂替了靳衡的職位。
如今,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可不要錯過。”
夏以清似乎有些被說動了,但他還是緊閉着嘴。
蕭檸道:“你不說,是因為不敢說吧?你父母在二皇子手裡?”
夏以清驚訝地看了一眼蕭檸,随即垂下頭去。
蕭檸拿出一個梭子,道:“你認得這個梭子嗎?”
夏以清有些驚慌:“這是我母親織布用的梭子……公主從何處得來?”
“自然是你母親交給我的下屬,才被我得到的。你父母已經被我救出來了,藏在一處隐秘的地方,你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
“如果我不說出公主想知道的事,公主就不會釋放我父母?”
“你很聰明,但咱們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你是我的下屬,我派人替你照顧你父母,僅此而已。”
“好,我說。我确實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派我接近大公主。”
雖然早就猜到了真相,但聽夏以清親口說出,蕭檸還是有些震驚,覺得渾身發冷。
蕭檸問:“在縣試的考場上,你是故意引起我注意的?”
“是的。我故意餓了一天一夜,讓自己暈倒在考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一定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我吃。我故意把其他糕點拿得差不多了,但葵花酥我一塊也沒拿。這樣,就能增加你吃到葵花酥,從而腹瀉的概率。”
“果然如此。葵花酥上的蟹粉,是你灑的,還是杜四娘子灑的?”
“是我,跟杜四娘子沒關系。我拿其他糕點的時候,趁你不注意,把蟹粉灑在了葵花酥上。蟹粉和葵花酥都是黃的,所以并不顯眼。”
“事後,你們擄走了杜四娘子,是為了把嫌疑往她身上引?”
“沒錯,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殺了杜四娘子,把她的屍體埋在大皇子的園林裡,将來就可以憑屍體陷害大皇子。
而你見到杜四娘子的屍體在大皇子那邊,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杜四娘子是大皇子的人,是大皇子一直在阻礙你科考。”
蕭檸感歎道:“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杜四娘子一天不找到,嫌疑就一直在她身上,我就能少懷疑你或是不懷疑你。而你也确實對葵花過敏,所以你沒有拿葵花酥,也有個合理的解釋。”
“沒錯。”
夏以清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我今天的飯菜裡加了葵花?”
蕭檸笑道:“你還不太笨。葵花碾碎了,混在雞蛋裡,也是看不出來的。反正都是黃的,你說呢?”
夏以清呆了半晌,道:“原來我是葵花過敏,才起的疹子……我輸得不冤。公主記憶過人,連我對葵花過敏這種小事都還記得。我想,二皇子不會是你的對手。”
蕭檸冷笑:“他本來就不是。接着說下去。”
夏以清道:“後來,您要參加院試,也是二皇子設法讓皇上生病,您不得不去侍疾,錯過了院試的時間。”
蕭檸有些憤怒:“竟然連這件事也是他搞的鬼……那麼,當時的靳貴妃特意把我侍疾的時間安排在院試當天,也是二皇子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