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特案局人心惶惶的借屍還魂案終于告别了最驚險刺激的環節,然而漫長複雜的後續工作才剛剛開始。
喬簡一頭紮進檔案室,閉關了幾天,終于把借屍還魂術整理分析好,而夜明跟着一幹子人複盤、清掃、歸檔,她沒忍住罵了幾句街,直到收到霍行川的慰問紅包,才心平氣和地加了幾天班,把大大小小的案情調查變成一份又一份詳實完整的報告。
雖然霍行川堅持認為事情并沒有這麼簡單,然而相關兇手已死,相關人員後續也再沒出現問題,案發現場掘地三尺也沒能發現任何潛藏的隐患。
至于所謂的迎接大人,知白讓他向上申請查看蒼北魔域封印情況。
得到的反饋居然是并無異常。
這次連知白都跟着沉默了。
鬼市已經被炸,佘舟子依舊不知去向,魔族相關信息無從得知。除了派人加強巡邏防範,霍行川再沒别的辦法,被唐副局勒令回家好好休息。
霍行川領完休假準備離開,又被唐副局招招手叫了回去。
“那位去幽冥的勇士到底是什麼來頭?”
霍行川決定先把知白的身份瞞下來,于是說道:“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人罷了。”
“啊……”唐副局猶豫着,“怎麼說人家都是幫了咱們的大忙,還救了你的命。你看是不是得給人家表個彰,發點獎勵,給面錦旗啊?”
霍行川實在是沒法想象知白收到錦旗的表情,連連拒絕:“算了算了,人家也不是為了獎勵才幹的,他想要什麼我問問他,你就别操心了。”
唐副局聽這話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想到之前霍行川和自己說的話,掂量着問:“這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人和你什麼關系啊,人家可是舍了性命去救你,霍行川你給我有點正事,去沒去關心關心人家啊。”
霍行川哭笑不得,這位好人現在就在床上吃着零食刷手機,玩得不亦樂乎。
至于他和自己什麼關系,霍行川心裡面一陣發堵。
還是告白早了,當時以為自己就要魂歸西天,把什麼都說了。醒來後知白半點沒提那天的事,霍行川便也不自找沒趣地問。
就先這麼裝傻尴尬着吧,總比刨根問底最後連朋友也做不成要好。
出了特案局,外面已經吹起了春風。
市區平層的房子也重新裝好,為了方便,霍行川帶着知白又搬了回去。
自從倆人休假,這個家裡就開始熱鬧了。
夜明拎着補品過來探望,一開門,霍行川穿着圍裙,手裡拿着湯勺,一副家庭主夫的樣子,看得夜明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老大,你居然會做飯?”
霍行川啧了一聲,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我做飯很奇怪麼?”
“不然呢?你不一向都是外賣或者上門做飯麼?”
“賀生山身體不好,給他做點有營養的。”他給了夜明一個你自便的眼神,回廚房繼續研究菜譜。
夜明換了鞋,掃了眼空蕩蕩的屋子:“賀生山人呢?”
霍行川黑着臉探出頭:“在他卧室,他同學來了。”
同學?
一天前霍行川和夜明的表情一樣。
知白拿着手機試探着問:“聽說我請了病假,餘頌想來家裡看我,可以麼?”
霍行川十分大度:“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的朋友可以随時來。”
第二天,餘頌帶着水果小心翼翼地敲了門,倆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久的話才離開。
當天晚上,知白再一次試探着問:“你是不是說我的朋友可以随時來?”
“是啊。”
“何淩軒聽說餘頌來了,他明天也要來。”
誰?
霍行川警鈴大作,努力保持微笑:“好啊。”
等晚上躺回床上,霍行川心裡一陣煩躁。
自己和他的事還沒說明白呢,怎麼何淩軒還上門來了?
這倆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他以己度人地暗自揣測,這是正經同學麼?
然而等第二天何淩軒來了,當着知白的面,霍行川收起了滿肚子飛醋,笑眯眯地迎接人家進來。
“打擾了霍哥。”
霍行川笑得很溫和,看着知白熱絡地把人帶進了卧室,關上了門。
内心裡早把這句“霍哥”掰開揉碎了念了一遍。
霍,哥。
哥。
“我很老麼?”霍行川把湯調好火候,坐在沙發上很惆怅地問夜明。
夜明正要往嘴裡送車厘子,聞言警惕地看着他,試探着說:“才三十,不老。”
“和賀生山比呢?”
夜明把車厘子放下,很誠實地說:“你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哈。”
“……”
霍行川歎息一聲,起身又往廚房走。
夜明好奇地跟上去,看着他洗好水果,削好皮,切好形狀,按照手機上剛查到的圖片擺了盤,最後又插上幾個水果造型的叉子。
夜明又一次受到了沖擊。
她分明記得,之前有回同事發水果發水果,霍行川用紙擦一下就往嘴裡送,還被自己嫌棄了一番。
現在這又是幹什麼?
夜明:“你不是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麼?”
霍行川:“這是給賀生山吃的。”
夜明回頭看了眼剛才霍行川遞給她的果盤,格式水果胡亂一裝,連水都沒控幹淨。
哦。
原來是搞區别對待。
夜明剛收了霍行川的紅包,不敢反抗,忍氣吞聲地坐回了沙發。
看着霍行川端着精緻得過分地果盤,一臉和藹地敲開門,送了進去。
趁機呆了好幾分鐘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