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讨厭聽到的三個字。
“時間能夠重來,我絕對不會來青媒入職。”
劉箐橙和白嶺這兩個王八蛋自顧自闖進攪亂我的人生,又自顧自的把我甩下離去了,真是可恨可惡至極。
可惜時間不會重來。
03.
我親眼目睹白嶺的死亡,準确來說是我自作主張的想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他的視線終于願意從那盞獎杯上挪開轉而分給我。
他又向我道歉,但這次是他發自真心的道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我問他為什麼道歉,他給了我理由,隻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我沒能聽見,我再追問他卻說:“再和我拍一張照吧。”
我不會使用他的相機,所以隻能簡單的用手機前置攝像頭和他貼在一起拍下最後一張照片,也是在我結束拍攝的那一刻他重複了剛剛那句話。
白嶺說,他說:“對不起……是我先愛上你的。”
然後他就這樣停止呼吸與心跳聲,就這樣扔下一枚重磅炸彈從病痛中解脫迎來人生的落幕。
……
接下來的日子我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對白嶺的葬禮我沒有過多的記憶,但總歸是出席了的。
白嶺生前便已經找律師做好遺産分配,隻是我沒想到他會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留給我,一切都交給我處置。
我什麼都沒有扔掉,哪怕是他曾用過的一張紙。
一連好幾天,我靠坐在他去世的那張床上,學着他的樣子看着那滿櫃屬于他曾獲得的獎項,什麼都沒有想。
直至今天我發現那盞屬于電影《梵山》的獎杯背後似乎放着些什麼東西。
我起身走到櫃前挪開那盞獎杯。
我看到一小摞照片,這些被一根帶着小熊挂墜的皮筋簡單捆綁着,我一眼認出這根皮筋是當年我送他的,因為我說那隻熊很像他,白嶺還反問我是真的嗎。
我拿起那摞照片走至床邊解開了皮筋,不知為何一時手抖沒有拿穩那些照片如天女散花般的散落在床上,我被迫一張張的收拾起來。
随後我驚訝的發現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我且可以按時間來排序,這薄薄的相紙幾乎承載了我的前半生,最早的那張照片應該是我剛入青城文化傳媒白嶺偷拍的,最晚的那張則偷拍于他病重前的一年。
我又拿出手機翻開相冊,那張最後的合照自他走後我至今沒敢看。
他在笑,這個很少露出微笑的男人竟然在人生最終時刻在我身邊笑了出來。
我又想起白嶺說的最後一句話。
“……太卑鄙了吧,白嶺。”
讓我餘生都忘不掉了。
——
開頭白嶺病重打電話和白嶺想拔呼吸機那一段都來自親媽微博有改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