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德容單手背後,臉上挂着和藹淺笑,“我知道你昨天是故意的,那位是佟大人,聽說跟你一起長大的。還曾有過婚約。”
杏兒出口道,“那你還糾纏我家小姐。”語氣相當不客氣。
柳春柔回頭喝斥了聲,“不許無禮。”她轉而向汴德容道,“既然汴公子調查這麼清楚,那麼應該知道我不會接受你的。”
汴德容淡淡一笑,眼睛宛如黑鑽石版耀眼亮閃閃神情凝望着柳春柔,“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沒可能。你誤會我了,我是真心仰慕小姐你本人。”
“我﹖”柳春柔指了指自己有些好笑看着汴德容,眼裡有探究,“汴公子,你這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答了,是說感到榮幸亦或者其他。”
汴德容很好脾性,他和柳春柔保持不被人诟病距離,“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被你喜歡是你的事情,柳小姐不必有負擔,我可以邀請柳小姐用膳嗎?”
柳春柔隻是注視他,眼裡含有笑意,但沒有其他東西,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承認汴德容是個品行兼優的好青年,如果沒有佟曦誠或許她會跟他試上一試。
“你們兩個談什麼呢?孤男寡女的。”前方響起一道低沉清朗聲音,佟曦誠來了手裡撐着一把傘在遮陽,快步渡到柳春柔身邊,與她并肩站着。
他笑微微望向對面對柳春柔大獻殷勤的男子,在心裡很不客觀評價長得歪瓜裂棗,發際線太高,額頭太寬,鼻子太長,嘴唇太厚,總之他的一切不标準,配不上柔兒。
“佟大人,你有權利追求柳小姐,我也有,彼此彼此。”在佟曦誠逡巡汴德容時候,汴德容也在打量他,心裡計算,面上不顯,果然是個青年才俊,好大威脅啊。
去你的彼此彼此,佟曦誠皮笑肉不笑道,“汴公子此言差已,我和汴公子還是不同的。”說完他把遮陽傘塞到柳春柔手裡,欠身抄起柳春柔打橫抱起來,挑釁對着臉上笑容有些挂不住的汴德容笑了笑。“日後我同柔兒辦喜宴,一定邀請汴公子,到時候一定來賀喜啊!”說完昂然抱着柳春柔從他身邊大搖大擺走過去,杏兒緊随其後。
回到佟府,午膳一一端上來了,都是柳春柔素日喜歡吃的,柳春柔看着夾到她面前的菜肴,擡眼瞧了向佟曦誠碗裡,怎麼盡是白飯,于是夾了兩筷子給他,“别顧着我,你吃,你真是,跟他較什麼勁兒。”
佟曦誠扒拉着柳春柔夾給他的菜肴,“我是男人嘛,他脫脫跟我挑釁,我維護我娘子怎麼了,有錯嗎,你打算幾天後舉辦,我看近些日子黃道吉日挺多,早辦早好。來,這茄子不錯,你嘗嘗。”說着把茄子夾到柳春柔嘴巴裡。
柳春柔順口含入,鹹鹹甜甜味道怪怪的,她揚眉瞧着佟曦誠笑道,“你别肉麻啦,該跟爹爹娘親說下,他們又要說我們沒正行了。”
佟曦誠吃了口菜肴,手裡拿着筷子,看着柳春柔,“他們早習慣了,我們分分合合他們都懶得說,省得操心呢。”
沿着碗沿柳春柔露出兩隻水汪汪的眼睛,“你真心的?”
這話聽得佟曦誠剛進嘴裡一口飯噴出來了,他放下碗筷,對着柳春柔,哭笑不得道,“柔兒,你說這話過不過良心,我舍了性命把你從大火裡就出來,你居然懷疑我。”
柳春柔用筷子捅了捅碗裡白米飯,看着飯菜悶道,“你不是有前科嗎。”
佟曦誠一口氣悶在胸腔裡差點兒出不來,他站起來渡到柳春柔身後伸手環抱住了她,在她耳朵輪廓舔舐一番,最後用力一咬,疼得柳春柔立馬轉過頭怒目瞪他,“你神經病啊!”
佟曦誠在她身邊蹲下來,仰頭望着她,外頭的光線極為明亮,可以把他的立體英俊的五官照耀格外分明,錯落有緻,握着柳春柔柔軟無骨的雙手溫聲道,“情話一大車我不說了,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有數,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你總是患得患失,我可以說愛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所有深情哄人的話我都可以對你說,但我最想跟你說的是”他拉起柳春柔一隻手貼着自己有節奏跳動的心髒,“我想跟你過一輩子,不分開,不懷疑。一日三餐,四季換衣,你就是我的全部的光亮。”
柳春柔眼神複雜看着他,沒有感動隻是看着他,佟曦誠由着她看,他知道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成的,他會用一輩子去證明柔兒沒有選錯人。
過來半響兒,柳春柔轉過身端起飯碗拿起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姑且相信你。吃飯。”
身後傳來佟曦誠捶毛呢毯子地面悶聲,柳春柔扒飯的嘴角微微向上扯,隻是佟曦誠沒有看見。
佟曦誠每天有很多事務要做,柳春柔也沒有閑着,所以兩人在一起時間相當少,佟曦誠盡量制造偶遇碰撞機會。
柳春柔知道不點破,由着他制造偶遇,佟柳兩家老人對此果真是見怪不怪了,孩子們大。
柳春柔心裡對佟曦誠的信任像是一杯水一樣逐漸在慢慢裝滿,她感受着曦誠在她心裡點點變化。杏兒擦覺到了歡喜道,“小姐越來越好看了。”
柳春柔道,“這話怎麼講?”
杏兒頑皮繞着她轉了一圈,雙手搭在她後背椅子上笑得很頑皮,彎腰低頭道, “還不是因為有佟少爺,好,我不說了。”趁着自家小姐沒打她,她溜之大吉。
由于心裡記挂着佟曦誠,柳春柔簡直歸心似箭,她快速處理了錢莊上的事務,慢悠悠而歸心似箭往家裡趕,然而就是這一早歸,她看到了令她不可置信一幕。
“寶貝,你真是我的心肝。”這清朗如晚風的聲音分明是曦誠的,柳春柔單手扶着牆壁才沒有滑落下來,她聽着屋裡頭繼續傳來歡聲笑語。
“怎麼,不是那位柳小姐才是。”這般矯揉造作聲音能使是哪家正經女子發出的。
“她這人太正經了,熬到她同意,我身子都要裂了,”
柳春柔隻覺得太陽好大好亮,照得她頭暈目眩,她扶着牆壁逃跑似往外走,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隻覺得眼前景物都模糊了,杏兒聲音也不清楚了,她隻想要逃走,她不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