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泠回憶了一下天樞描述過的毒霧爆發過程，爆發是在淩晨三點多，而且是有計劃有預謀地在各個通風口投放，說明一定是人為合成的毒氣。如果是這樣，那完全可以從投毒者那裡着手。

陳令惟道：“你想怎麼做？”

李泠問他：“你跟天樞了解過毒霧爆發的過程嗎？”

陳令惟：“毒霧爆發在淩晨三點多，半小時就傳遍了地下城，一小時後地上也能幸免，暴露在毒霧中的人很快就皮膚潰爛，咳嗽，失明，全身瘙癢，之後轉為疼痛，喪失掉行動力，隻能在原地等死。我在來的路上看到很多車輛失控，屍體遍地，但他們都沒能離開。”

李泠突然想起來，他來時外面裹了一張厚厚的黑色毛毯，頭上戴了一頂紅色頭盔，手腕上似乎也沒有任何傷口的痕迹。

“你安裝了身份芯片嗎？”

陳令惟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沒有。”

李泠點了點頭，果然：“那你也是‘外來人口’了？”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很肯定。

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的，距離毒霧爆發已經過去了12天，毒霧的威力又這麼大，如果不是“穿越”的外來人口，要麼在毒霧爆發的當天就已經死去，要麼也早就找到了防護服或者其他生路，不會在這個時間段這麼集中地搶奪防護服。

陳令惟也沒有否定，他問道：“你今早醒來是幾點？”

“6:36。”

“我比你早一點，6:33分，醒來後發現房間裡到處都是毒霧，這才在天樞的提示下來這裡找防護服。”

李泠皺眉，都是外來人口，為什麼醒來的時間還不一樣？難道是因為上一個穿越的時間不一樣嗎？一個城市，兩次穿越，後面說不定還會繼續穿越。她在心裡暗暗記下了時間。

此時她關心另一個問題：“你沒有安裝芯片，晚上住在哪裡？”

陳令惟道：“在地下酒店裡睡了一晚，隻需要打打黑工。”

雖然是AI掌管的城市，但規則之外的事自古有之，沒有身份芯片，隻是辛苦一些，但不至于活不下去。

陳令惟道：“你應該也想到了，這毒霧一定是人為的，投放毒霧的背後黑手大概率還活着。”

見李泠點頭，他繼續道：“幸存人數59人，外來人口如果都和我們一樣，是幕後黑手的可能性不大，隻需要知道哪些是外來人口，哪些是城市人口，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隻是……”

李泠明白他的顧慮：幕後黑手還活着隻是推斷，萬一他也死了呢？災難有可能是人為制造，但災難一旦發生，就不再受到掌控。發生什麼誰也無法保證。

李泠道：“已經過去了12天，到今天隻活下來59人，如果幕後黑手也在幸存者中，那天樞應該早就調查清楚了。對吧，天樞？”

天樞平直的聲線再次響起：“很遺憾，59人全部為外來人口，且都是今天早上憑空出現在城市中。”

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在兩人心中：天樞知道他們是穿越的！

第一次穿越時李泠是在隧道裡出現，那裡沒什麼監控，雖然出現的有些突兀，但畢竟不是發生在監控底下，總能有些謊言把理由圓起來。

如果她是憑空出現的，這就有些恐怖了。

李泠道：“那你知道我們的來曆嗎？”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今天是幾月幾号？”

天樞道：“今天是7月31日，在此之前，你們從來沒有出現在城市檔案中。”

李泠有些吃驚，之前的穿越明明做了登記，但天樞竟然說在此之前并不存在于城市檔案中。

陳令惟道：“你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