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道:“天樞無法說謊,天岚藥品公司的高級防護服數量最多。人工智能的使命是讓人類的生活更美好,保護你們的生命是我的底層代碼。”
陳令惟:“但你仍然想知道我們是從何而來,所以才會讓我們聚集在一起。而且還有一種可能性你沒有提到,那就是有幸存者避開了你的監控,已經躲了起來,就像當初投放毒氣時也能避開你一樣。”
天樞:“是的,你們是人類的希望,我需要掌握你們的信息。但你提到的可能性存在的幾率非常小,根據計算不足千分之一,天樞不僅接入了整座城市的電子信息網絡,還通過身份芯片掌握了所有人口的生物信息,瞞10分鐘是有可能的,但瞞10天是不可能的。”
陳令惟笑了一下;“你對自己的掌控力倒是非常自信,但今時不比往日,毒霧爆發之後城市屬于無序狀态,人類社會名存實亡,他們如果毀壞了監控,取出了身份芯片,你也沒有能力再修複植入了吧。”
天樞安靜幾秒,還是道:“你說的有道理,天樞目前無法從身份芯片确認存活狀态,在數據庫裡,全城人類都處于死亡狀态,無法作出有效區分,也無法找到活動蹤迹。”
李泠想了想,道:“既然從數據庫他們是死亡狀态,那我們就當他們是死的。雁過留痕,我們可以從投毒者查起。投毒者你知道是誰嗎?”
天樞:“事發時有人修改了監控數據與居民的生物信息,毒霧發生後城市陷入癱瘓狀态,目前還沒有确認投毒者信息。但我追查過當天通風裝備管理中心的值班人員,發現有一個并不在當日值班,但返回了值班室。”
陳令惟若有所思:“查一下他之前的值班時間。”
天樞道:“該工作人員在過去三年中的值班日期為每月的1号、9号、19号、26号,事發當天為19号,數據庫顯示他在7月11日向主管提交了請假申請,将19号的值班調換成了20号,請假事由為身體原因。”
李泠道:“你是懷疑他的請假不是自己申請的,而是被人安排的,隻不過由于多年的工作習慣,他還是在當天回到了值班室。”
陳令惟點頭:“幕後之人能夠瞞過天樞的權限,監控、數據和生物信息都瞞得幹幹淨淨,一定是制定了極為嚴密的計劃,而且同時在多個通風口處投毒,也不是一個人能夠辦到的。隻不過他們沒想到唯一的纰漏出現在了人類的生物習慣上。”
李泠道:“天樞,這人什麼時候返回值班室的?他有沒有向你報告什麼異常?”
天樞道:“值班時間為晚上9點到淩晨6點,他于晚上8:55分返回值班室,五分鐘後另外兩名值班人員到達。他與另外兩名值班人員在交談上提及自己‘記錯了時間,但懶得回去’,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直到毒霧爆發。”
李泠:“啧,這麼嚴密,比想象中麻煩得多啊。”
她想了想,問道:“另外兩名工作人員有沒有異常舉動?”
天樞道:“沒有。隻有一人中途給他整理了兩次被子。”
李泠道:“多半就是這裡動了點手腳,畢竟這麼大的行動,不能讓别人知道。”
陳令惟道:“但事發突然,他在計劃裡根本不應該出現,那個整理被子的工作人員也不能未蔔先知,他應該沒有準備相應的工具。”
李泠道:“也許有什麼遠程手段能讓人昏迷呢?科技畢竟更發達了。我更關心的是,誰收買了那個工作人員?賬戶信息查不出來嗎?”
天樞道:“當天所有值班人員的賬戶信息及其親屬的賬戶信息均無異常。”
線索到這裡就有點斷掉,李泠和陳令惟都有些沉默。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時代,錯綜複雜的滅城案,簡直比空氣中的霧氣還讓人捉摸不透。
這時,天樞道:“沈樂川已經拿到防護服,他讓我向兩位轉達謝意。他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大約還有三分鐘到達。”
聽到這個消息,李泠心裡稍微放松了一點,她讓天樞給沈樂川他們轉達了現在的信息,然後想到:“之前你說毒氣尚未完全解析,也就是說毒氣的解析已經開始了是嗎?”
天樞道:“是的,事發時天岚藥品公司有一名研究人員正在實驗室做實驗,他是微生物信息與基因藥品學的博士,他察覺到毒霧的發生,于是就地取樣進行了解析,但解析尚未完成,他就喪失了行動能力,最終去世。”
陳令惟道:“他在哪個實驗室?”
天樞道:“在高級實驗室30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