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用朱砂飛速畫下兩道一模一樣的符箓後,謝璇玑将其中的一張遞給了白蘇。
“如果真遇見生死攸關的時候,用一顆人參籽催動這道符,它會把你帶到我身邊。”
謝璇玑将催動靈符的口訣一句一句的教給白蘇。
見溫言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她們,謝璇玑皺了皺眉。
“這個你真用不了。這道傳輸符需要用靈力來催動,普通人拿着等于廢紙一張。”
溫言聽見這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什麼都要。
當即玩笑一般的問謝璇玑,“那我在白蘇催動陣法的時候緊緊抱住她,是不是也能一起被傳送過來?”
謝璇玑沉默了一瞬。
“理論上是。”
溫言于是抱緊了白蘇的胳膊,半真半假的說道。
“師妹,關鍵的時候就靠你救我命啦。”
白蘇隻當溫言是在開玩笑。
溫言一個普通人,哪有那麼多生死攸關的時候。
她于是笑着點了點頭。
謝璇玑安排好了兩名弟子後,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紙人。
紙人見風,在她的掌心裡舞動。
寫下了一個地名之後,紙人便化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李柯手裡那張記錄了鎖龍陣用法的白紙上,突然少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謝”字。
紙上的黑墨化成了塵灰,無聲無息的落入了塵土裡,瞬間不見了蹤影。
謝璇玑盯着掌心中的那個地名看了幾眼,剛想掐訣,卻又猶豫了。
最終,她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往李柯所在的方向駛去。
出租車司機将謝璇玑放在江心公園。
他發現往日裡都是些大爺大媽散步的地方,今天居然有很多身穿道袍僧袍的人聚集。
司機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下。
這附近是在舉辦什麼法會嗎?
本想留下來看幾眼熱鬧,卻接到了新的訂單。
出租車司機有些遺憾的離開了。
謝璇玑剛踏入江心公園的地界,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水腥氣。
難怪這些方士們都聚集在這裡,原來是那隻黑蛟躲到這條江裡去了。
謝璇玑擡眼朝着江面上看了一圈。
江面的上空中隐隐凝聚着一團淡淡的黑霧。
謝璇玑的心中閃過了一絲憂慮。
這是蛟龍魔化之前的征兆。
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明明在她離開的時候這隻黑蛟還有化身為龍的機緣,如今這份機緣已經半點都見不到了。
謝璇玑混入了人群。
雖然穿着一件極不惹眼的道袍,但那出衆的外貌和額間的一點朱砂痣還是相當的惹眼。
一個年輕的弟子很快注意到了謝璇玑,忍不住朝着她多看了幾眼。
見謝璇玑很面生,年輕弟子問道,“道友是哪個觀裡的?也是跟着師門的長輩來的嗎?”
謝璇玑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人群中央的那幾個人。
幾個看起來鶴發童顔的老道正湊在一起讨論着什麼。
年輕弟子見謝璇玑不搭理他,感到有些無趣。
但是發現謝璇玑一直盯着人群中的那幾個人,年輕弟子又突然覺得有些自豪起來。
“道友,我是神霄門的弟子。我太師父正在和崂山的秋道長研究一個古老的陣法。那隻蛟龍要倒黴了。”
謝璇玑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這架勢,倒黴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她之所以如此輕易就把鎖龍陣的資料交給李柯,是料定了這個世界的方士們沒有辦法使用它。
鎖龍陣需要大量的靈力來催動,就連現在的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駕馭。
剛才,謝璇玑已經再次認真感知過了,在場的這些老老少少的道士們連一個築基期的都沒有。
換言之,他們根本就不會駕馭靈力,充其量隻會一些浮于表面的術法。
像鎖龍陣這樣能夠擒拿上古神獸的大陣,自然也無法控制。
謝璇玑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道法竟然已經沒落成這樣了!
天地間的靈力薄弱到了極點。
就連她也隻能靠着白蘇給的那兩顆人參籽裡積攢了六十多年靈力,勉勉強強讓自己突破了築基期,達到了練氣的階段。
至于金丹,那還是相當的遙遠。
更别說是從前那一身渡劫快要飛升的修為了。
謝璇玑長歎了一口氣。
年輕弟子并不知道謝璇玑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聽見歎息聲,還以為謝璇玑是在為不能親眼看見那個上古陣法而惋惜。
年輕弟子的腦筋轉得飛快。
面前的這個坤道以前沒有見過。
她沒有報出師門的名字,想必隻是附近哪個犄角旮旯的小道觀裡面的。
他當即開口問道。
“道友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神霄門?我是神霄門第七十二代弟子,法名敏慧。”
“神霄門最擅長使用五雷符,就連茅山的秋道長都甘拜下風。”
“之前把那條黑蛟劈退的天雷符就是我太師父畫的。”
“怎麼樣?不光是五雷符,還有鎮宅符,辟邪符,貴人符,我們統統都會。”
見謝璇玑終于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了,年輕弟子心下有些得意。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
“但是道友,法不輕傳啊。加入神霄門吧?以後你就是我師妹了。”
說完,他朝着謝璇玑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