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門的弟子顯然沒有料到面前這位年輕的坤道居然是一名觀主。
他在驚訝之餘很快安慰自己,指不定是哪個小道觀裡的。
果然,聽見李柯說,“正一觀傳下來的鎖龍陣有些高深,觀主能不能指點一下?”
神霄門的弟子在心裡默默的回憶。
正一觀?蓉市的嗎?
沒聽說過。
就在他盤算着該怎麼讓這位觀主成為他家師妹的時候,卻聽見附近有人嘀咕。
“正一觀?那條蛟龍就是從她們觀裡跑出來的吧?!”
“對啊。就是她們!惹出這麼大麻煩,怎麼人才來!”
“要我說,咱們可都是在幫她正一觀擦屁股!”
“自己惹下的麻煩怎麼不自己解決!反倒要讓我們來?”
“李局長真是好脾氣,依我看,對于這種行業裡的敗類,就該嚴懲!”
神霄門的弟子瞪大了眼睛。
神霄門是外地的宗門,并不清楚蓉市的情況。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隻是因為剛好跟師父和師祖在茅山與秋道長交流道法。
謝璇玑當然也聽見了這些話。
那幾個嚼舌根的人并沒有刻意避開她,顯然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謝璇玑瞟了一眼那幾個年輕的乾道,冷哼了一聲。
隻不過是在凝聚結界的時候出了一點微薄的力量,也敢聲稱自己是在解決問題?
幾個人的讨論很快引發了蝴蝶效應。
在場的方士大都已經淋了一整夜的雨,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情緒。
聽了幾人故意挑撥的話,當即加入了聲讨正一觀的隊伍中去。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乃至罵聲不斷的傳入謝璇玑的耳裡。
見李柯無動于衷,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謝璇玑終是沒了表情。
本來還打算給靈管局的人留幾分面子,看來也沒什麼必要了。
謝璇玑冷冷的勾了勾唇。
一聲“聒噪”就這樣無比清晰的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裡。
謝璇玑再次伸手掐了一個禁聲訣,并用靈力輔佐着擴大了符咒的範圍。
周圍叽叽喳喳的人聲頓時消失得幹幹靜靜。
李柯見謝璇玑毫不避諱的在自己面前對在場的修士們進行大面積的攻擊,傻了眼。
本以為先前鬥元宮的那兩名弟子身上的禁聲咒是神霄門的人下的,現在看來,之前那個應該也是這位謝觀主的手筆。
李柯相當驚訝。
竟然有人能如此大面積的使用符咒?還是在沒有符箓的情況之下?
就連掌門和吳道長都做不到啊!
李柯在震驚之餘,不免又有一絲慶幸。
就知道茅山的弟子不會比神霄門的差。
謝璇玑的耳根終于清淨了。
這番動靜卻引起了人群中央那幾位老道士的注意。
一個灰袍白須的老道朝着謝璇玑的方向走來。
“道友,現在可不是跟大家置氣的時候,那隻黑蛟随時都有可能再出來,道友何必在這個時候傷了大家的和氣?”
雖然一個字埋怨的字都沒有,但卻字字句句都在指責謝璇玑的不是。
謝璇玑哪裡會聽不出來。
她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淡淡的說道。
“道長這是和我想到一處去了。為避免傷了大家的和氣,還是請諸位都保持沉默,冷靜冷靜。”
老道士見謝璇玑非但不賣他的賬,反倒是用自己的話給她的行為找了一個無比冠冕堂皇的理由,氣得連胡子都抖了抖。
謝璇玑假裝沒有看見。
另一個藍袍的老道士過來勸架。
“秋道長别生氣啊,年輕人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嘛。”
他打量了謝璇玑好幾眼,這才開口問道。
“小道友,你是怎麼理解貴觀鎖龍陣法裡所說的‘天生天殺,擒之制在氣’的?”
謝璇玑擡眼看了看那個老道士。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還需要問?
蛟和龍都有上古神獸的血脈,天生就具有無比強大的力量,想要除掉它們隻有依靠天道的力量,比方說天雷。
但如果隻是想要擒住它們,則需要靠靈力維系的陣法,比如說鎖龍陣。
不過謝璇玑并不打算跟他解釋。
她隻收了賣陣法的錢,并不包含售後。
至于買家會不會使用這個陣,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謝璇玑的語氣相當随意。
“道長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是在說什麼。我一個年輕人沒什麼見識,看不懂。”
藍袍道士聞言有些讪讪的。
他要是能看懂也就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詢問一個年輕人了。
哪知道這個年輕人竟然絲毫都不給他面子。
藍袍的道士當即也冷哼了一聲。
雖然他并不覺得謝璇玑這樣一個小輩真的能解開連他和老秋都解不開的疑惑,但是他卻莫名覺得這番話是在諷刺他沒見識。
藍袍道士和灰袍道士交換了一下眼神。
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裡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