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的“被獸巫詛咒”“不能成為正常的獸人”,隻是因為狼白是個同性戀!沈俊覺得有點生氣,又有點想笑,一時間哭笑不得。
獸神祭不僅是溝通獸神的重要節日,也是獸人們擇偶的最佳時機。沈俊能想到狼白這樣長得好看、獸型高大的獸人,本該是白狼部落最受歡迎的獸人,去年的獸神祭上,狼白應該是用盡了全部的勇氣才敢将自己的性向昭告天下。
可是他不僅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而且被當做是獸巫的詛咒,那些纏在他周圍、傾心于他的亞獸人紛紛四散而逃,他的養母狼情将大兒子的死推到了他的身上,最看重自己的養父狼豐也對他露出了失望的、恐懼的、驚怒的眼神。
狼白滿臉茫然,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詛咒了,所以才變得不正常。他開始自我譴責,将他親生父母的死、狼豐兒子的死全都背負在身上,默默搬出白狼部落,回到父母曾經生活過的山洞。
光是想一想,沈俊就覺得心疼,而狼白真正經曆的痛苦隻會多不會少,這一刻,他突然非常想見到狼白。立刻!馬上!
狼勇說道:“今天在狼白的山洞見到你的時候,我們都很驚訝,因為狼白奇怪的……所以狼木和狼林才會說那些話,他們以為你抓不到獵物,為了食物就出賣了……”
沈俊滿臉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他和阿白之間是最純潔的包養關系!阿白給他捕獵,他幫阿白做飯!
他大聲說道:“錯了,都錯了!阿白喜歡獸人是正常的,他沒有被獸巫詛咒!”
狼勇不容置疑道:“不可能。”
沈俊壓下心裡的火氣,微微一笑:“我是祭司,是獸神親口跟我說的。族長叔叔,就算您不相信我,也不能不相信獸神啊!在獸神的世界裡,愛情是純潔的,隻要有愛,不管是獸人和獸人、獸人和亞獸人還是亞獸人和亞獸人,都可以結為伴侶,都會得到獸神的祝福。”
狼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隻有獸人和亞獸人結契才能生下幼崽,才能将種族延續下去,這才是正道。”
沈俊道:“繁衍是天性,愛情是覺醒。那些沒有神志、不懂思考的動物都是循着天性循着本能在繁衍,唯有人類,智力開發,意識覺醒,才會從茫茫人海中選中一個人結契,這就叫愛情。”
族長愣了片刻,依舊沒有被說服,但是态度有所軟化:“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也沒辦法說服部落裡那麼多人,原本我們也沒有趕走狼白,是他自己走的,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就是一種詛咒,你為他說話又有什麼用?”
沈俊道:“我明白,我也沒想讓所有人都接受,這是他們的自由。但是我不能讓阿白一個人生活在山裡,在我最困難無助的時候,是他對我伸出了一隻手,這次我也會把他拉起來。族長叔叔,謝謝您給我準備的山洞,但是我還是想回山上去,跟阿白住在一起。”說完,他對狼勇鞠了一躬。
狼勇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怒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是狼俊,是白狼部落的祭司,怎麼能住到部落外面去?而且是跟白狼住在一起!如果你因為他的詛咒受到牽連,對白狼部落來說是多麼大的災難!我不同意,你老老實實在這裡住着。”
沈俊神色一暗,他從小就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所以從來不接受别人莫名其妙的善意,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族長叔叔,我已經被趕出了白狼部落,我不叫狼俊,我叫沈俊。至于祭司,如果您信得過我,可以叫幾個小崽子每日上山來找我,我自會教他們認識藥草和野菜。”
狼勇銳利的目光射在他的臉上:“狼俊,我再說一遍,這不是你胡鬧的時候,祭司非同小可豈能兒戲?”
沈俊道:“抱歉。”說完,他就要退出山洞。
狼勇咬着牙道:“你可想好了?祁山上危險重重,就算是狼白也不一定能時時護着你。”
沈俊道:“族長叔叔,我并不是不想待在白狼部落,隻是希望未來有一天,你們也能真心接納阿白。”
見他态度實在堅決,狼勇歎了口氣,終究敗下陣來,祭司對一個部落來說,太重要了,“好吧,我同意你住在山上,但是部落裡一旦有需要祭司的地方,你必須立刻趕到,而且你說的教育培養其他小崽子的事,也必須做到。”
沈俊眼睛一亮,回頭道:“真的?”
狼勇無奈的從懷裡取出一枚獸骨做成的哨子,戴在了沈俊脖子上:“這是白狼部落的骨哨,隻要你吹響,我們就能聽到,一旦你遇到危險就立刻召喚我們。”
沈俊連連點頭:“謝謝你啊,族長叔叔。”
狼勇喘着粗氣,揮手,眼不見心不煩,:“走吧走吧,狼沖和狼筝那麼正直穩重的兩個人,也不知道你這個兒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沈俊吐了吐舌頭。
廣場的人還是很多,幾乎一個都沒少。狼木站在中間的平台上,正在唾沫橫飛的演講着什麼,引得下面衆人一陣喝彩,至于狼林,就像一個影子一樣緊緊貼在狼木身邊,一個勁的點頭,不用看沈俊就能猜到他在說什麼,無非是“對對對”“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