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緊緊抱着阿白,聲音顫抖,帶着無盡的後怕:“阿白,你這個笨蛋,不要命了嗎?以後不準再這樣做!”他的聲音裡滿是心疼與責備。
阿白靠在沈俊懷裡,聽着他急切的話語,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滿是溫暖,連身上的痛都要感受不到了。他掙紮着想要坐直身子,沈俊這才松開他,卻仍緊緊抓着他的手,仿佛一松手,阿白就會消失不見。
“沈俊,我沒事。”阿白看着沈俊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他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掐痕,忍不住想摸一摸,快要觸碰上去的時候驟然停下,問道,“你也受傷了,疼不疼?”
沈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直視着阿白的眼睛,眼中滿是堅定與深情:“阿白,我疼,但比起你受傷,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麼。這次我才明白,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喜歡你,不隻是朋友的喜歡,是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的那種喜歡。”
阿白愣住了,他看着沈俊認真的模樣,心跳驟然加快,臉上泛起紅暈。其實他早就意識到了,在他以為沈俊要一個人搬下山的時候,在他看到沈俊和狐星接近而心煩意亂的每一個瞬間,都在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對沈俊的感情早就不正常了。
他是被獸巫詛咒的獸人,是不祥之人,而沈俊是祭司,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
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阿白内心湧起無邊無際的恐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沈俊不該是這樣的!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他把沈俊傳染了!這就是詛咒!
沈俊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跟人表白,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就在一個昏暗簡陋的山洞裡,被他表白的人身上還綁着繃帶。
實在是稱不上美好,但他還是期待着阿白點頭,他不是木頭,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有一點自信,覺得阿白對他也是有感覺的。
然而,他所期待的畫面并沒有實現,阿白的表情從羞澀變成了驚恐,最後用力将他一把推開。
阿白表情慌亂,不停的擺手:“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的,你不該喜歡我的,是我的錯!”
沈俊本就沒有坐實,突然一推,竟然就從床上摔了下去,他的屁股撞上冰冷堅固的地面,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就這麼結結實實擦了一下,手心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不過現在他沒空管這個,他看向阿白,一臉茫然:“阿白?”
阿白捂住了腦袋,不住地重複着道歉的話:“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吧!沈俊是祭司,他是無辜的!”他的聲音嘶啞,仿佛困獸的悲鳴。
狼木連忙走到沈俊身邊,把他扶了起來,表情很是古怪。
沈俊顧不上管他,再次來到床邊,抓住阿白的手,把他困在自己的懷裡,讓他不再亂動,就這一會兒工夫,他胸口的傷又開始滲血了!
他的反應如此之大,沈俊一下子明白了,阿白以為是詛咒的緣故,他才會喜歡上他。
沈俊喉間一陣癢意,幾乎吐血,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沈俊安撫阿白,先讓他冷靜下來,他的聲音溫柔,一隻手輕柔的在他發間穿梭,阿白揮舞雙臂的動作終于變小了,抱着被子低低啜泣。
沈俊心疼壞了,但是他現在不敢再說什麼,隻能給阿白掖好被角,和狼木一起退出了山洞。
見沈俊氣勢洶洶,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前面正是族長的山洞,結合剛才山洞裡發生的事,狼木硬着頭皮說道:“祭司,您冷靜一點。當初是狼白非要在獸神祭上公布自己喜歡獸人,雖然是族長批的命,但是其實跟族長沒什麼關系,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就算族長不說,别人也要說。”
沈俊知道他誤會了,但無心解釋,隻是問道:“阿白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說那樣的話?”
狼木撓了撓頭,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道:“狼白剛滿十八歲,就已經是狩獵隊數一數二的獸人,部落裡許多亞獸人都想與他結成伴侶,生一個獸型強壯的幼崽。當時有一個亞獸人特别聰明。見狼白完全不為所動,就求到了狼豐跟前,希望他為狼白挑選一個最好的伴侶。”
阿白雖然是狼豐的養子,但更多的是為了替好友照顧孩子,無意插手阿白的婚事,卻覺得亞獸人說得有道理。阿白雖然很受歡迎但是一直獨來獨往,根本沒有什麼認識人的機會,他就去找族長,想為阿白辦一個公開的相親會。
這在白狼部落并不算特殊,大家都比較開放,巴不得多來幾個這樣的活動,給平日無聊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可是阿白不願意。族長隻以為他是害羞,直接在獸神祭上為他舉辦了相親會。能得到獸神的祝福,簡直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得到消息的亞獸人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打扮自己,希望能入阿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