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樂每周跟父母聯系,有時接電話墨白就在旁邊,他也不會躲開,該說什麼說什麼,反正跟爸媽之間沒什麼秘密,每個字墨白都能聽,再說他的工作職責就是看着墨白,萬一出去接個電話的時間回來發現墨白出什麼意外,宮老闆怪罪下來那可就賠不起了。
雖然也不知道家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值得他這麼警惕。
媽媽每次打電話無非就那麼幾件事,林樂樂有時候手機開免提放在旁邊,手裡忙着耳朵裡聽着嘴裡應着,多線程操作,什麼都不耽誤。
“你工作累不累啊,主家好不好相處。”
林樂樂切着牛肉,姜絲,蔥段,回答:“好相處啊,我老闆可好了,對我也特别好。”
“那也得多個心眼兒,有錢人哪有好相處的,不過是見面三分情,當面對你好,指不定背後怎麼算計你的,自己警醒着點兒,如果欺負你就不幹了回家,大不了就少掙點兒,咱不受這個氣。”
在家裡時,林樂樂大多數時候都要把墨白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此刻墨白就在一邊看書,林媽媽那句“有錢人沒有好相處的”自然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林樂樂讪讪看了墨白一眼,見墨白表情毫無變化,就像聾了一樣随手翻了一頁書,隻好搪塞過去:“都是工作而已,誰會特意欺負人啊,而且我老闆對我特别好,您别胡思亂想了。”
林媽媽又說:“北方應該很冷了吧,你多穿點兒衣服,可别生病。”
林樂樂倒上調料雞蛋和油,開始攪拌牛肉,答道:“知道了,沒那麼冷。”
林媽媽道:“要不然你留個地址?我給你寄點兒特産什麼的過去,那邊的東西你吃不慣吧?”
林樂樂道:“吃得慣,我老闆家什麼都有,随便我吃。”
林媽媽稍微放下心:“那下周五是你生日,來不及給你過了,待會兒給你發個紅包,你自己買點兒吃的吧。”
林樂樂切着辣椒,一臉贊同:“這個可以有。”
挂斷電話時,林樂樂隻覺得尴尬,趕緊閃去竈台炒菜,再後來也就把這通電話忘得一幹二淨。
沒成想墨白倒是記得,還想着給他慶祝生氣,林樂樂本該高興,但若是以宮墨二人吵架為代價,這生日不過也罷。
但墨白有可能是當霸總當出了習慣,說出的話不容任何人質疑,不知宮南澤回答了什麼,墨白很快挂斷電話還給林樂樂。
又要回自己的手機,打給了另外一個人。
林樂樂靜靜等在一邊,聽墨白用跟之前一模一樣的語氣,打了個内容相同的電話。
“下周五我兒子過生日,你來一趟。”
“你管我什麼時候有的兒子,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我兒子跟宮南澤有什麼關系?”
“什麼私生子,嘴放幹淨點兒,你一個當叔叔的。”
“宮南澤當然知道,他還得來給我兒子過生日呢。”
“我管你有什麼事,這次不來你就永遠别來了。”
說完電話挂斷,他一個瞎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精準點上挂斷鍵的。
屋子裡靜了一會兒,墨白聽不見林樂樂說話,緩和了聲音叫道:“樂樂。”
林樂樂這才回過神:“啊,在這兒,白先生,怎麼了。”
墨白道:“幫我訂個私廚,就訂你生日那天,不知道怎麼找可以問宮南澤。”
林樂樂頭都大了,他剛引起兩人大吵一架,宮南澤指不定想找什麼借口朝他發火呢,這個時候去問訂私廚,那不是找挨罵嗎?挨罵都是輕的,隻怕工作都要保不住,林樂樂答應一聲,說道:“我去訂,我知道怎麼訂。”
注意事項裡有電話,宮南澤也說過,不會做飯不要緊,可以叫私廚,也可以慢慢學,沒想到那麼快就用上了。
生日那天跟往常沒什麼不同,私廚一早上門做飯,一直在廚房裡待着,林樂樂閑下來除了照顧墨白的本職工作,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他陪墨黑玩兒了一會兒,問墨白:“白先生,距離吃飯還早,要不要帶墨黑出去玩兒?”
今天他是壽星,自然說什麼是什麼,墨白放下書,緩緩朝他伸出手腕:“好,去吧。”
還是左手遛貓繩,右手防丢繩,給墨白戴上墨鏡帽子口罩,正要下樓,就聽電梯聲響起,林樂樂腳步一頓,以為是宮南澤到了。
來的也是個年輕男人,但不是宮南澤。那人明明跟林樂樂差不多的身高,可不知為什麼一眼看去總給人以沉沉壓迫感,或許是身材太好,一身西裝撐出幾分暴徒的氣質,又或者長相氣質太淩厲,讓人直視一眼心中隻覺蓦地一顫,不知不覺就會移開目光。
林樂樂很快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就算沒聽過墨白給弟弟打電話,也能從這人和墨白相似的五官上看出,兩人一定有血緣關系。
基因真是奇妙的連接,明明氣質上天差地别,墨白柔和地像塊美玉,墨南炙則凜冽成了一道刀鋒,可眉眼就是能如此相似,像是同一品牌的不同産品,千差萬别,同出一脈,真是一對奇怪的親兄弟。
墨黑沖在最前面,一見有人來沒刹住車,一頭撞上墨南炙的腿,叫了一聲:“喵。”
墨南炙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蹲下去捏着墨黑後脖頸提起來,沖着它就嚷:“呦,我說我哥怎麼突然有兒子了,原來就是你啊?不是,你這麼一個小東西,成年了嗎就學人家過生日?”
“來來來,叔叔給你帶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