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搖搖頭,“我不去,我在家裡看着孩子,你們想去你們去吧,家裡有我你們不用擔心。”
來到京城之後,江二海也沒有什麼事兒可以所,每天打發時間的事兒就是照看兩個孩子,起初還是林春花和姝奕兩人為主,逐漸的江二海也學會了怎麼照顧孩子,如今隻要他在家裡,就連老母親都不需要插手孩子的事兒,他可以将兩個小孫孫料理的很好。
聞言林春花也不擔心,這些日子除了做飯的時候,她幫着看一會兒孩子,其餘的時候都是江二海在幫着照顧,的确照顧的很不錯。
“也好,這大熱天也别帶着孩子出去受罪,小小的人這會兒出門也不曉得玩兒,就讓他們和你公爹在家吧,明個兒咱們祖孫二人去逛逛。”
本是單純想去牙行看看房子的,可看着祖母因為要出門,開心的開始翻找新衣服,姝奕心裡也跟着開心了起來,對這次的出門充滿了期待。
“祖母穿這件吧,這料子還是太後娘娘賞的,聽說除了貢品外面市面上可買不到。”她拎着一件新做好的衣服,放在祖母的身前比量着,雖然大伯母還沒有過來,但是林春花帶着姝奕,沒事兒的時候也給她做了兩身兒。
林春花摸着細膩的料子,滿眼的喜歡和開心,卻又有些舍不得,“這個留着吧,日後出門或者做席的時候穿。”
“明日咱們不就得出門,至于以後再說,說不定宮裡還會有賞賜,再說了便是沒有賞賜,咱們有了錢也可以再去買其他樣式的料子,穿一趟也穿不壞。”
最後這話徹底動搖了林春花的心,她摸摸新衣服,開心的說道:“成,那明天我就穿着這件出門。”
晚飯的時候,姝奕和祖母說出來明日的安排,包括打算開茶飲攤子的事兒,也都說了一嘴,江林木聞言滿心愧疚。
“再過三日我便可以休沐,到時候咱們一起出門逛逛。”說完他看向自己的父親,“日後咱們會在京城久住,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門吧。”
對上全家人的目光,江二海低下頭猶豫一下,“嗯,那就去逛逛。”
第二天,姝奕和祖母都打扮好,兩人幫着喂飽了孩子,又給孩子換了新戒子,收拾好後便催着祿安感覺去套車。
林春花看着自己憨厚的小兒子,有些不放心的叮囑着,“鍋裡還有包子,中午餓了你自己熱熱吃,涼茶也在井裡冰着,孩子的戒子還有褲子也都在我屋的炕頭上,我們逛逛很快就回來。”
“知道了娘,你們放心的去玩吧,家裡有我你們放心就行。”
姝奕和祿安扶着林春花上了騾車,騾車走出巷子後,林春花就悄悄掀開車簾朝外張望着。
她們今日雖然是出來遊玩,卻也沒有忘記該幹的事兒,先去了京城裡幾個比較熱鬧的地方瞧了瞧,林春花雖然曉得京城裡繁華,可随着參觀到周圍的商鋪,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她也不由得感歎道:“當真是天子腳下,這裡到底是繁華啊,瞧瞧那酒樓足有五層樓呢。”
姝奕雖然去過宮裡,卻也沒有在京城怎麼遊覽過,這會兒也忍不住看向外面,比起府城,這裡的女人孩子出來逛街的也不少,百姓不必說,就連轎子和下馬車都比府城多很多。
姝奕有注意到,那些轎子裡和馬車裡的人,多數也都是夫人們和小姐,之前她還以為着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婦人,都不怎麼出門的,應是規矩極為嚴苛的存在。
可現在看來是她被那些書本,還有她爹當初的話束縛了思想,顯然着京城裡的民風還是相當開放的。
這對于她要開茶飲鋪子來說,是極為有優勢的地方。
林春花自然也想着今日的目的,“瞧着這裡的鋪面可都不小,這價錢也不能便宜了。”
雖然沒有打聽,可看着路過的那一間間鋪子,裝潢的都極為精緻大氣,想來這鋪子都不會便宜,賣的東西自然也貴。
“這裡的确瞧着不錯,不過咱們剛開始,别說拿出來一多半做生意了,就是單純租個鋪面都不夠。”之前他們租過房子,姝奕也明白,在京城有時候隔了一條巷子,這房錢都是天壤之别,更别說這樣好的地段鋪面。
她沒說的是,這裡的鋪子怕是有錢都未必租的到,這得是家裡在京城有依靠的人家,才敢在這裡做買賣。
“我想着去銅鑼巷那邊瞧瞧,之前跟着牙行的人看房子的時候,從那裡走過,瞧着人也不少,但和這條街沒得比。”
“那過去瞧瞧吧。”雖然這裡看着熱鬧,也很吸引人,可林春花并沒忘記正事。
祿安按着騾車去了銅鑼巷走了一圈,這裡也有不少人在街上穿行,可和剛才主街比起來,這裡可就冷清很多。
“這裡的鋪子看着好像也不少啊。”林春花看着車外的鋪面,和剛才主街上的也差距很大,更像府城裡看到的樣子。
“這裡瞧着人是少了些。”說着她看向一個上着闆的鋪子,“奕兒你瞧,那個鋪子關着門,是不是打算往外兌啊?”
坐在車轅上的祿安聽到了,朝着那個鋪子看了一眼,“夫人,要不要我過去問一問?”
“先不急着打聽價錢,先問問周圍商鋪關于這家的情況。”
“好。”祿安跳下馬車,環顧了一番看向對面飯館的老闆娘,這會兒不是飯點,那婦人正是得閑兒的時候,倚靠櫃台喝着茶,目光也帶着幾分好奇的看向姝奕他們的騾車。
姝奕遠遠的和對方對視一眼,對方收回了目光看向逐漸靠近的祿安,姝奕看着對方的一颦一笑,總覺得好像似曾相識,但她可以确定這位女掌櫃她并不認識。
看着對方和祿安說話的神态,姝奕突然勾起了唇,被她擱置的記憶逐漸浮現,讓她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和宋娘子相遇的樣子。
當時的宋娘子也是這般慵懶随和,目光裡透着幾分事故精明,卻又好似不屑做個圓滑之人,像是看透世間喜怒哀樂,卻又欣然沉浸在這喜怒哀樂之間。
很快祿安就朝着騾車走過來,臉上的神色帶着幾分尴尬和幾分挫敗的味道。
林春花和姝奕對視一眼,滿心的疑惑,還不等姝奕開口詢問,祿安就先說了,“太夫人,夫人,那間鋪子和那飯館是一家的,那老闆娘也隻是個掌櫃的,她說夫人若是有意可以代為商談租賃的事兒。”
“你可有問過她的東家是誰?”
“問了,說是齊侍郎大夫人的産業,那女掌櫃詢問我東家是誰,我沒說實話,隻道初來京城做買賣,并無名号。”
姝奕微微颔首,一旁的林春花也點頭說道:“說得好,咱們不要輕易的說出二郎的身份,這京城裡的關系複雜,咱們什麼都不知道,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或者容易招惹是非。”
姝奕也點點頭,“不如咱們直接去牙行問問,也省的和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
“也好,過去讓他帶着咱們去瞧瞧,更省事兒。”雖然這才問了一家,可林春花也已經知曉,這京城裡便是瞧着小小的一處地方,或者一個小小的人兒,可能背後都會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三人趕着騾車去了牙行,有了之前的合作,牙行的人見了姝奕也十分的客氣熱情,一連搬出來幾部冊子,按照姝奕的要求,找出來合适的房子,但不是地角太差就是價格太高。
姝奕和祖二人折騰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人都有些筋疲力盡,可找鋪子的事兒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祿安趕着騾車一路來到了院子的側門,趕着車進到了院子裡,姝奕下車後轉身扶着祖母下來。
還不等她腳步站穩,在家裡看了一天孩子的江二海跑過來,打量了一下老母親,見她神色如常并無什麼不适。
懸着的心也落回到了肚子裡,但也着急慌亂的說道:“娘,今日宮裡來了一位公公,說是傳太後娘娘口谕的,讓你三日後入宮觐見。”
林春花本就有些累,也因為沒有找到合适的鋪子,而感到心情低落。
兒子剛才說的話她也沒有認真聽,可最後一句卻是聽到的,“啥?!太後讓我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