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祎站在落地鏡前,指尖拂過裙擺的褶皺。珍珠白的真絲長裙泛着月色般的光澤,腰間綴着的流蘇随動作輕晃,像被晚風揉碎的星子。
“江缪歡。”
江缪歡坐在沙發上,擡眸看了過去,這似乎是姜祎第一次在他面前穿長裙。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買這條裙子的時候想過姜祎穿上會好看,但沒想到會這麼好看,和上次看姜祎穿禮服的感覺不一樣,這種日常的裙子,反而把姜祎襯的溫婉了幾分。
沒得到江缪歡的回應,姜祎有些沒底:“不好看嗎?”
“好看啊,特别好看!”江缪歡站起身來,“那咱們下去吃飯?”
“好。”姜祎走了過來,裙擺掠過茶幾邊緣時,真絲摩擦出細碎的電流聲,混着她身上若有若無的白麝香,在空氣裡織成一張透明的網。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江缪歡跑到自己房間,拿出一枚鑽石别針,相比較于剛才看過的那個,這個更加璀璨。
"别動哦。"少年微微低頭,金屬搭扣發出細微的咔嗒聲。姜祎垂眸,看見胸針是朵半開的姜花,花瓣薄如蟬翼,花蕊處嵌着粒水滴形珍珠。藤蔓狀的銀托纏繞花莖。
“也是姜花?”
“對,我,比較喜歡。”蹩腳的理由,姜祎也沒再戳破。
旋轉樓梯的壁燈将兩人影子拉長又揉碎。
姜祎扶着鎏金樓梯扶手往下走時,珍珠白的裙擺掃過第三階雕花木紋,江缪歡落後半步,銀鍊在指節繞了三圈,鍊尾的翡翠姜花墜子正随着心跳頻率叩擊鎖骨。
“祎祎這身可真俊!”陳叔從琉璃屏風後探出頭,手中青瓷湯盅騰起的熱氣模糊了皺紋裡的欣慰。
張姨聞聲也擡頭看了過來:“是好看啊,人年輕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姜祎被兩人誇的有些害羞,身子微微往江缪歡身後撤了半步。
江缪歡察覺到了姜祎的小動作:“你們怎麼不誇誇我?這衣服可都是我親自挑選的。”
“啊。”陳叔與張姨相視一笑,“對對對,我們小歡啊,眼光好,有審美!”
“還有最後一個湯,馬上啊,你們倆先稍微坐一下。”張姨邊說邊往廚房走。
陳叔把米飯盛好:“小歡啊,一會兒你們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怎麼了陳叔?”
“哦哦,沒事沒事,你要是還出去的話,我就提前準備下。”
張姨聽到兩人的對話,輕笑了下:“這哪是提前準備?這是看看能不能喝酒吧?”
這話一下子戳穿了陳叔,陳叔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哪有啊,我這不是得算算啥時候加油啥的。”
姜祎看着菜齊了,便邀請兩人一同入坐:“陳叔,張姨,咱們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你們倆吃就行。”張姨率先拒絕。
“這麼多菜,我們倆也吃不完的。”一大桌子菜,兩人吃的确浪費。
“你們倆吃就好了,喜歡哪個就多吃點。我問小歡你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他讓我看着做。”張姨雙手攥在一起,“這難度可就大了,我就每個口味都做了點,小歡比較喜歡吃辣,我就多做了幾道辣口的,你們看着吃就行。”
陳叔也趁熱打鐵:“你們吃吧,我們在你們也不自在是不是?”
看着姜祎猶豫的樣子,江缪歡直接開了口:“就讓陳叔他們去他們自己那吃吧,咱們倆也不能陪陳叔喝酒不是?”
看着走遠的兩人,姜祎坐在椅子上:“陳叔和張姨,是夫妻?”
“對,你怎麼看出來的?”
“感覺,而且從他們倆互動的眼神也能看出來一些。”
“沒想到,我們姜姜,還懂這些。”江缪歡把剝好的蝦放在姜祎碗中,“那你覺得,咱們倆呢?”
“咱們倆什麼?”
“你能不能通過面相,看到咱們倆的未來?”
姜祎沒去夾碗中的蝦,而是去夾了口青菜:“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江缪歡幹脆撐臉看着姜祎,“你聰明、漂亮、溫柔,哪哪都好。”
“無端的溺愛。”
“不算溺愛,我說的都是事實。”
姜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簡單潤了潤喉:“江缪歡,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對我,真的是喜歡,而不是一時興起嗎?我們認識的時間,真的很短。”
“時間是一個很重要的條件,但也不是絕對的,對嗎?”江缪歡沒有因為姜祎的話,而失落,反而繼續認真的給姜祎夾挑好刺的魚肉,“如果沒有喜歡,十年,二十年又怎樣呢?”
“年紀輕輕,好好學習,怎麼總是把愛和喜歡挂在嘴邊。”姜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尤其是現在的年齡,也沒什麼必要去談。
“沒有不好好學習,這次來我家,不還是要給你補課?”江缪歡又給姜祎倒了些果汁,“我可以平衡好,孰輕孰重,我也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