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祎伸懶腰的時候，意識将将回籠，伸手去拿手機。

點亮屏幕，看清上面的時間：9：50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墨黑色長發垂在淺白色被單上。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反應了過來，這不是自己卧室，而是江缪歡家！

姜祎攥着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緊。平時上學她習慣在五點五十準時起床，哪怕平時周末，基于平時的生物鐘，基本也就七八點就醒了。

今天居然破天荒睡到快十點。

姜祎立刻從衣櫃随手拿了套運動套裝換上，便去洗漱間洗漱。

姜祎輕輕敲了敲江缪歡的房門，沒得到回應，便悄悄打開房門，江缪歡不在。

趕到一樓大廳，便聽見遊戲音效正從餐廳傳來。

江缪歡翹着二郎腿坐在餐椅上，黑色衛衣兜帽松垮垮地罩住後腦勺。面前的餐桌擺着的牛奶，盛牛奶杯子上的水珠已經凝成蜿蜒的痕迹。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打了聲招呼，“早啊，将以同學。”

“你還沒吃早飯？”姜祎盯着玻璃杯邊緣凝結的水珠。

遊戲機屏幕突然跳出電量不足的提示，江缪歡請啧了聲，繼續完成遊戲：“對啊，這不是等你。”

“我，是不是起的有些太晚了。”在别人家裡睡到日上三竿，的确不太禮貌。

沒等到江缪歡的回音，姜祎自顧坐到江缪歡旁邊。

“啊？”江缪歡回過神來，把遊戲勝利的界面關閉，“不晚，放假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我之前還睡到下午五點，我媽以為我死了，給我拉醫院去了。”

“啊？這麼抓馬？”

“昂”江缪歡伸了個攔腰松了松筋骨，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結果去醫院，檢查了巨多，我什麼事情都沒有。”

“那我跟你比，的确還是甘拜下風。”

江缪歡上下掃了眼姜祎的穿搭，又看了演技的，微微挑眉：“幹嘛跟我穿一樣的，追星啊？”

江缪歡不說還好，一說，姜祎也發現兩人的款式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顔色上的差異。

“這衣服都是你準備的，誰用的心思自然顯而易見。”看着江缪歡黑掉的臉，姜祎笑了笑，“不過那麼多衣服，能剛好裝款，的确有些許的默契。”

江缪歡一直覺得自己脾氣不太好，但姜祎這一句話，便讓江缪歡心中的陰霾全都消散：“看來睡的還不錯，張姨說空腹喝牛奶容易反胃，廚房還有燕麥粥，你想喝什麼？”

“這牛奶不都倒好了，不喝的話，不浪費嗎？”

江缪歡起身時衛衣帶子掃過玻璃杯，叮鈴一聲脆響：“這是我的，你要是想喝，也可以給你喝。”

“那牛奶得倒出來對吧？”看着江缪歡點點頭，姜祎有了判斷，“那我喝燕麥粥吧，争取不浪費。”

“你喜歡喝嗎？不用為了不浪費而喝。”

姜祎也跟着站了起來：“喜歡，我不挑食的。”

“那直接喝嗎？還是要加蜂蜜或者楓糖？”江缪歡話說着已經拿起來兩個瓶子，等着姜祎做選擇。

“我不挑食，但是有些選擇困難症。”

“這樣啊。”江缪歡晃着手裡的兩個玻璃瓶，“那你求求我，我幫你選擇。”

“我不加了。”

“啧。”江缪歡瞬間老實，“怎麼還不能開玩笑呢！加蜂蜜吧，我感覺加蜂蜜的會更好喝。”

“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不用。”江缪歡把燕麥粥盛好，“這粥有點燙，我怕你端不好，把我家碗摔了，這個碗，我媽專門從景德鎮花重金買的。”

“……”這話怎麼聽着都風格明顯，“學點兒好的，我的陋習就不要學習了。”

“呦，還知道是陋習呢？”江缪歡掀開鍋蓋，“吃三明治還是包子？”

“包子吧。”

“好，你去那邊坐着吧，馬上好。”

姜祎沒再堅持，乖乖坐會餐桌，并不是有意要偷窺别人的隐私，隻是江缪歡手機上的畫面太過顯眼，将近九把，基本把把赢，而第一把的時間是七點半。

也就是說他玩了兩個多小時。

廚房傳來碗碟碰撞的輕響，混着江缪歡輕哼的歌曲。

姜祎坐回原位，但還是被江缪歡看到了：“幹嘛，不會要崇拜我了吧？”

“崇拜什麼？”

“當然是我的戰績了！”江缪歡把手機推到姜祎面前，“怎麼樣，我可算是MVP收割機。”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你屏幕當時亮着，我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來電什麼的。”

江缪歡沒想到姜祎的重點在這：“哦，沒事兒，我的手機，對你沒秘密。我的密碼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姜祎伸手捂住了嘴。

少女掌心帶着剛剛起床的溫熱，江缪歡的睫毛掃過她手腕内側，那裡有根跳動的青色血管，正随着陡然加快的血流微微鼓起。與姜祎随身佩戴的佛珠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别随便說這種話。”姜祎的聲音比平時低兩度，像暴風雨前壓低的雲層。她的手還保持着阻攔的姿勢，袖口滑落露出小臂。

江缪歡的喉結在她掌心下滾動。他聞到她袖口沾染的木質茶香，是自己常用的那款洗衣液味道，此刻卻混着姜祎身上白麝香的氣息。這個距離能看清姜祎耳後碎發下的小痣，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現，像物理試卷上故意設錯的小數點。

“姜祎。”他的氣息拂過她掌紋，“我對你沒有秘密。”被捂住的嘴角揚起微小弧度，“但如果你現在不知道，我不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