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妻管嚴?人讓我發毒誓,今天騙人家,我倆就沒戲了。”江缪歡歎了口氣,“甯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好不好?”
于堯整個人直接靠在陳雲中身上:“那我們現在幹嘛?各回各家啊?”
“那不至于。”江缪歡操作着手機,“請你們打台球,唱歌,遊戲廳,任選。”
“沒興趣,回家去了。”白佳陽轉身就要走。
江缪歡伸手攔住了:“那要不今天叫他們過來先聊聊?先禮後兵呗。”
白佳陽甩開江缪歡的手:“你腦子被門夾了啊?是他們造你心肝寶貝的黃謠,說要搞你的心肝寶貝,你倒是在這先禮後兵上了。”
“……”江缪歡也有些煩,“那你說怎麼辦?”
“直接上啊哥!話的分量有多重,那是不是也得看時候?”陳雲中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咱們今天不解決,他們今晚去找嫂子了怎麼辦?”
這話倒是徹底點醒了江缪歡,姜祎一個人在家,的确不安全:“走,現在去。”
——
姜祎站在江缪歡家小區門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真瘋了。可江缪歡一晚上也沒發一條消息,也是實在放心不下。
看着走過來的陳叔,姜祎低頭問好:“陳叔好。“
“久等了吧,小祎。”
“沒事的。”姜祎覺得還是得先問問情況,“江缪歡在家吧?”
“在在,還沒起呢!”陳叔對姜祎很是喜歡,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不少。
“他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哎呦,這可就晚了。”陳叔努力回想着,“得十一點多了吧我記得。不知道去幹嘛了,身上搞了特别多土。”
“土?”
“可不是嘛!可埋汰了。”
姜祎沒再過多問,心中的答案已經印證的差不多。
姜祎站在門口,看見少年側臉的創可貼被晨露洇濕了邊緣,泛着半透明的青。
張姨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小歡不會和人打架了吧?做完跟我要藥箱說自己摔了跤,當時我就應該仔細問下的。”
“沒事張姨,我待會兒再幫他上下藥。”
姜祎沒說話,隻是靜靜站在江缪歡的床邊。晨光像把碎金箔撒在他臉上時,那些傷痕便無所遁形。
江缪歡側臉陷在蓬松的枕頭裡,右眉骨處貼着半翹起的創可貼,邊緣被夜露洇成半透明。一道新鮮的擦傷從創可貼下方蜿蜒至耳際,像被揉碎的玫瑰刺劃出的痕迹,暗紅色血珠凝結在耳垂凹陷處,将墜未墜。
或許是姜祎看的太過專注,江缪歡睫毛顫動兩下,睜開眼便看到了站在卧室裡的姜祎。
幾乎是一瞬間,便把被子蓋在了臉上。這一定是一場夢。
“看來,我對你的了解,的确夠深。”
江缪歡把被子拿下來:“昨晚玩得太開心,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
“還打算繼續說謊是嗎?”姜祎走到藥箱旁邊,“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這樣,特别像個英雄?”
“不是!”江缪歡站起身,走到姜祎旁邊坐下,“你聽我狡辯。”
姜祎垂眸,看到了少年小臂内側的擦傷還在滲血,淤紫從手肘蔓至腕骨,像打翻的葡萄汁。
江缪歡注意到了姜祎的視線,立刻把手臂藏到後面:“昨天,是意外。”
姜祎掏出碘伏棉簽,冰涼的觸感驚得江缪歡往後縮。飄窗玻璃映出他淩亂的額發,還有姜祎繃緊的下颌線:“跟我有關是嗎?”
沒得到回應,姜祎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江缪歡悶哼一聲:“疼。”
“可以說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人嘴巴不幹淨,還想對你圖謀不軌。那我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自然是要宣示主權的!”
“宣誓主權?”姜祎指尖發顫,“如果你不找他們又會怎樣?”
“不知道。”江缪歡别過臉咳嗽,“但我不能允許你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即使堵上我們倆的未來?”
“得先确保你平安無事,咱們才能有未來。”
“還疼嗎?”姜祎輕輕揭開他額頭的創口貼。
江缪歡搖搖頭:“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算什麼?你是沒看那些孫子被我們揍成什麼樣。”
“為了我,不惜破相,值得嗎?”姜祎從小到大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但基本也沒放在心上過,畢竟當時四個人像連體嬰兒。這的确是第一次,有人為了她,去做這些,“其實不理,也不會怎麼樣,他們來,我也能應付。”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們從小受的教育,就跟你之前的圈子不一樣,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不挑明了,他們可根本意識不到你不能碰。”
“早知道我就不穿禮服了,也不去當什麼引導員,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姜祎能感覺到,自從運動會後,注意自己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但這張臉,的确很少有人真的敢行動。
“為什麼不穿?這又不是你的錯!要穿!還要光明正大的穿!”江缪歡伸手把姜祎的手放在自己手臂的傷口上,“你能不能自信點,不然我這些傷,不就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