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的褲衩已經穿上了:“快點吧你,磨磨唧唧的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爬上山頂?”
關年被逼無奈隻能換上,帶好了防曬霜、水、傘等等裝備,他們終于要出發了。長白山黑瞎子非常熟悉,為了避開人山人海的旅遊人群,她帶着關年走野路。
路上他們還發現了一些野果子,這種野果子很酸,但是黑眼鏡還是給她摘了一點,讓她吃着玩兒。關年背了5瓶水,用其中的一瓶泡了一兩個野果子,水變得帶了點酸味,反而更加解渴。
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們找到了一條很淺的小溪,黑眼鏡裝了一點水,用随身的點火裝置燒開了灌進水壺裡,算是為後半段補充水源。
他忽然想起來:“我記得這周圍好像有個小鬥……我帶你去轉轉?”
關年的水喝到一半,聞言把頭轉向另一邊繼續喝,表達了自己的拒絕。
“膽小鬼。”
關年幹脆把後腦勺對着他。
中飯是帶着的一點幹糧和真空牛肉,黑眼鏡有點沉默,關年問:“你是在擔心解叔叔他們嗎?”
黑眼鏡搖了搖頭:“倒不是擔心,就是有點心神不甯。”
他覺得關年不一定聽得懂,也沒有細講。
“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去?”
黑眼鏡說:“總得有人在外面接應,不然都下去折在裡頭豈不是完蛋。”
關年恍然大悟。
忽然間,黑眼鏡聽到了一點異樣的聲音。
他們走的是野路,正常來說是根本不會遇到遊客的,黑眼鏡感覺聲音不太對:“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
說完他把包留下,輕裝去聲源的地方查看,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但是臉色有點凝重。
關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很少看見黑眼鏡這樣的表情,聽見他說:“走,我帶你去個安全點的地方。”
“是壞人嗎?”關年說。
對孩子才有壞人和好人之分,成年人隻用朋友和敵人來區分。
黑眼鏡沒有回答,而是背上了裝備,甚至是把她的包也背上:“你還有力氣走路嗎?我背你?”
關年搖頭:“我可以自己走。”
他們的速度忽然變快了,關年分不清方向,隻是很快被帶到了一個小木屋裡,這個地方看起來根本沒法住人,但是好歹可以落腳。
黑眼鏡把大部分的水和食物都留給她:“你在這裡等我,我在天黑之前會回來找你,你哪兒都不要去,就在這裡等,知道嗎?”
關年點點頭,把他的叮囑重複了一遍:“我就在這裡等你,天黑之前你就會回來,我哪裡都不會去,一步都不會離開這個屋子。”
黑眼鏡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少有的誇她:“我們年年就是很聰明。”
他說完就背上包離開了。
此時正是下午,太陽猛烈,但是被參天大樹擋住,木屋裡有點悶熱卻不至于難以忍受。
關年坐在原地,手機打開,沒有信号,百無聊賴之下,她開始回想之前吳邪給她講的一些曆史故事,然後又默默回想一些物理和化學的知識點。
困意漸漸湧上來,她不能真的讓自己睡着,就盯着木屋的牆壁,想象那是一張棋盤,開始自己跟自己下棋。
鳥叫蟲鳴之間聽到了一些人說話的聲音,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仔細去聽才發覺真的是有人在說話,而且不止一個人。
是誰呢?這種荒郊野嶺的,有誰會來?
聲音還很微弱,說明離她還有點距離,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這這個木屋在叢林之間還算顯眼,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過來歇腳……如果他們忙着趕路,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木屋。
但是又很快想到一件事,他們過來的時候這個周圍灌木叢生,黑眼鏡是開了道過來的,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迹,隻要他們稍有經驗,就能發現是剛剛留下的。
她很快有了抉擇,從背包裡拿出了大部分的水、食物和專業的裝備,埋在了木屋破損的地闆下面,又用灌木掩蓋,讓人看不出痕迹。接着又在自己臉上抹了一點灰,衣服弄亂了一些,顯得有點狼狽的樣子。最後,她摸出自己的手機調整了一下。
背上包,她出了木屋,正碰上已經發現了痕迹正過來探查的人。
居然有十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