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非常奇特的，她看起來又很情緒穩定，半點不害怕的樣子。

關年也覺得非常奇特，她才見完張日山，吳邪就消失了，現在她又見到了張海客，有一種書裡的人忽然紮堆來見她的感覺。

“是你吳叔叔讓我來的，”張海客說，“我是來換你另一個張叔叔的，他有别的事情要做，後面一段時間，我會代替他照顧你。”

關年偏了一下頭：“吳邪叔叔遇到危險了嗎？”不然不會特地讓張起靈過去。

張海客又想起吳邪的叮囑：“别讓她讨厭你，要麼就如實說，要麼就不說，她的第六感真的非常離譜，你最好是不要試圖在她面前說謊。”

但是他偏要試試，于是張海客說：“沒有，他們有點事情需要讓張起靈過去。”

關年看起來沒有什麼反應，她甚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搖了搖頭：“不用你照顧我，我這段時間會請假住到付奶奶那裡去，你去幫我跟老師請個假就好了，我成績很好，老師不會為難你的。”

張海客覺得很奇怪：“那不行，是你吳叔叔讓我來照顧你的。”

關年很堅決的搖頭：“如果這樣，我就回北京，解叔叔會給我安排照顧我的人。”

張海客明白這是自己被讨厭了，但此時他并不知道自己被讨厭的原因，他拿出手機，讓她看自己和吳邪的聊天記錄，還把吳邪的原語音給她聽，企圖讓她放棄“回北京”這種離譜的想法：“我沒有騙你，真的是你吳叔叔說的，等下你張叔叔過來也可以替我作證。”

關年沒有要松口的意思：“不，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或者我去付奶奶那裡住，或者我回北京，我不會跟着你。”

張海客覺得很懵，因為吳邪和胖子都和他說過，關年是個非常溫和非常懂事的孩子——一個幾乎沒有什麼脾氣的人。

“為什麼？“張海客問，“你不聽你吳邪叔叔的話嗎？他跟我說你是個聽話的孩子。”

關年搖搖頭。

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穿着印花短袖的人走了進來。這件衣服和他完全不搭，但是看在是關年買的份上，張起靈一直還是穿着。當然，是被吳邪和胖子逼迫穿，他們三個人每人都有一件。

他在關年旁邊坐下，似乎對張海客的出現并不驚訝。

關年卻忽然說：“張叔叔，我想和你單獨說話可以嗎？”

張起靈看了張海客一眼，後者聳聳肩，非常識相的出去了。

但是出去并不意味着他不聽牆角。

“我不想讓他照顧我，你能把我送到付奶奶那裡去嗎？或者送我回北京，會有人照顧我的。”關年說。

緊接着是張起靈的惜字如金：“為什麼？”為什麼不聽從吳邪的安排？

關年似乎是沉默了一下：“我覺得他不是個可以依靠的人……雖然我知道吳邪叔叔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這個人，他不僅騙我，而且他還故意不去吳山居，而是直接來學校找我。明明有更加妥帖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他偏偏不幹，我覺得他不是個能讓我信任的人。”

張起靈似乎也想了一下：“張海客不是個壞人。”

關年：“我知道，但是我不相信他，這不是說他是個壞人的意思，而是我不喜歡對親近的人還要一直去猜對方在想什麼，如果真的遇到什麼事我也不敢信賴他……張叔叔，我不是覺得他想害我，我隻是覺得他可能……我知道你要去幫吳邪叔叔的，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張海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張起靈了，但是他知道張起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感受到了這個族長身上非常罕見的耐心。

張起靈說：“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不喜歡，”關年說，“我不信任他，我可以自己來。”

張海客：“……”他不是才見這孩子不到半個小時嗎？她怎麼讨厭自己讨厭的這麼徹底？不是說她是個溫柔體貼的孩子嗎？這哪裡溫柔體貼了！

他想給吳邪發微信：你說你們家關年溫柔體貼是不是帶了家長濾鏡？

關年緊接着又說：“張叔叔，我知道吳邪叔叔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你需要趕快去找他，但是我可以照顧的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