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關年醒的時候剛剛過早上7點,她的手機裡收到了一條淩晨的微信,是李玥問她今天要不要一起去體育館打羽毛球的。她點開聊天框,裡面很多都是對方發過來的消息,關年都是看着輪回。
她想了想今天也沒有什麼别的事情,于是回了個好,又說了一下具體的時間,準備出去吃個早飯後坐地鐵去體育館打球。
早起對關年來說從來不是什麼難事,晨練自然變成了非常快樂的事情。球場上有很多年輕人,羽毛球拍子揮的又快又穩,李玥已經到了,看起來睡眼朦胧的。
還有其他之前一起打羽毛球的人,這段時間他們已經相互認識了,更有其他班的直接把卷子帶到羽毛球場,當場請關年幫忙答疑解惑的——不知不覺間她的人緣忽然就變好了。
而且整個羽毛球場的小夥伴都知道學神是個脆皮,和她打球也溫柔了很多,也沒有人再嫌棄她菜雞了。
李玥給她帶了水,但是關年自己有,并沒有要,他也并沒有說什麼:“你要先熱身嗎?”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被人叫住,是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正拿着一張物理卷子:“年神能幫我看下這一題嗎?”
這下李玥才表現出有點不高興,關年并沒有發現,她轉頭去看卷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從第三步開始就錯了,你忽略了摩擦力。”她那筆畫了一下,那個男生立刻就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靜怡這個時候姗姗來遲,看到這一幕不禁皺眉,又拉着關年去别的場子上打球去了:“你不要搭理他吧,就是那個李玥,他名聲不好。”
一個高中生居然還要和名聲這種沉重的詞語産生聯系,讓關年覺得很莫名:“你怎麼這麼讨厭他?”
“他對你有意思啊,隻有你遲鈍看不出來!隻要你來打,他就一定在,還一直陪你打球,你和别人打雙打他就不太高興,你沒有發現嗎?”靜怡真是恨鐵不成鋼,“你們學神的情商是不是都有點低啊?”
但是讓靜怡很震驚的是關年并沒有驚訝,她反而有點疑惑:“但這也沒什麼吧?隻是一起打球而已,他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
靜怡忽然間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你看出來了對吧!你是不是也對他有意思!”
關年真是哭笑不得:“你不能好好學習嗎?你上次月考成績退步了你知道吧?”
靜怡已經完全搞不懂她了:“你……你該不會是在吊着他?雖然我說他名聲很差,但是他還是很受歡迎的,我有一說一。”
她們倆聊天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關年發現了,靜怡的邏輯是生活裡學習占據60%,另外30%是戀愛,還有10%是八卦,但是對于關年來說,戀愛和八卦可能在生活中的占比不到5%……5%有點多,給個3%吧。所以靜怡完全不能理解關年的“隻要不影響到我,别人想幹什麼是别人的自由,我隻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這樣的邏輯。
“所以你喜歡他嗎?”靜怡說。
關年回答:“不喜歡啊,但是我也不讨厭他,一起打球而已。”
甚至連朋友的門檻都還不到呢。
太強了,靜怡想,學神的心态真的是很穩,全校都要傳她跟李玥的新版白蛇傳了,她還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愧是父母雙亡堅強懂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大家打完球,準備商量一起找個地方吃中飯,關年本來想說自己不想吃,忽然接到了張海客的電話,對方剛剛睡醒。昨天的談話關年還曆曆在目,關年知道,張海客已經在開始着手準備他的計劃了,但她并沒有想着逃走,她能在張海客眼皮子底下逃走消失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張海客說:“你中午要我去接你嗎?”
關年:“不用,我下午要去圖書館的,我看會兒書,晚上回家吃飯。”
張海客一聲“好”,啪的一下挂了電話,估計是又睡回籠覺去了。
别的小孩說去圖書館可能是騙家長的,但是現場的小夥伴沒有一個人這麼懷疑,作為學校數學競賽的扛把子,在身體還沒痊愈,右手恨不得寫不了字的情況下還以筆試第一進了全國複試,就連古闆的教導主任看見她都恨不得讓她愛惜身體。
外面豔陽高照,關年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
靜怡說:“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去你家嗎?我想看下你們家的兩隻貓咪,我給它們買了兩個小牌子,可以挂在胸口。”
大家都湊過來:“哇,年神家裡有兩隻貓的嗎?”
關年提到貓咪的時候神色開始變得很溫柔,忽然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閃了一下,看到遠方有一輛車,她原本沒有怎麼在意,但是身體忽然有了反應,是一種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的那種讓她感到熟悉的危險感應,她注意到自己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一挪開腳,是一根煙頭。
這種煙她見過,杭州沒有賣的,它來自貴州。
她重新拿起電話,給張海客撥去,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幹什麼小鬼?”
關年說:“你來接我吧,我在體育館,但是你得快點來,汪家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