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屈辱與收獲,如同在趙亦桐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掀起了驚濤駭浪,餘波久久不息。
回到公寓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打開花灑,用熱水一遍遍地沖刷着自己的身體,仿佛要将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所有印記、所有氣息都徹底洗去。水流滾燙,燙得皮膚陣陣發紅,但她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惡心。
鏡子裡映出她蒼白而疲憊的臉龐,那雙總是清澈冷靜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神空洞,帶着一種破碎後的麻木。她看着自己赤裸的身體,那些被啃噬、被蹂躏留下的暧昧紅痕,如同恥辱的烙印,灼燒着她的眼睛。當她突然想到身體裡還有那個男人留下的東西。
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洗手台上劇烈地幹嘔起來,直到胃裡空空如也,隻剩下酸澀的苦水。
這場“獻祭”帶來的創傷,遠比她預想的要深重。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不适,更是心理上的巨大沖擊。純潔的破碎,對仇人的屈從,以及……那該死的、被異能捕捉并放大的、對蕭慕産生的可恥反應……這一切都像毒蛇一樣啃噬着她的理智和自尊。
更讓她恐懼的是心弦共鳴反噬帶來的欲望感染。在那之後的好幾天裡,她發現自己更容易被激怒,思考問題時會不自覺地帶上蕭慕那種冷酷、功利的視角,甚至在獨處時,腦海中會不受控制地閃過那一夜糾纏的畫面,以及随之而來的、不屬于她的強烈的原始反應和沖動。
她知道,這是蕭慕那強大的、黑暗的情緒和欲望在她身上的殘留。她拼命抵抗,試圖将這些“雜質”驅逐出去。她開始刻意避免與蕭慕的直接接觸,盡量通過林默或者郵件來溝通工作。她增加了獨處的時間,嘗試通過冥想或者閱讀心理學書籍來平複心緒,希望能加速那些被感染欲望的消散。
但效果并不顯著。那些陰暗的情緒如同跗骨之蛆,難以徹底剝離。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正在蛻皮的蛇,痛苦地撕扯着舊的、純潔的外殼,露出底下那片被黑暗浸染的、帶着傷痕的新生鱗片。這個過程充滿了煎熬,但也讓她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冷酷。
痛苦的同時,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标。她将那一夜捕捉到的信息碎片——那串模糊的代碼、談判桌的場景、備用資金池的代号、關鍵技術瓶頸的解決方案、以及與洪生相關的念頭——都記錄在了一個加密的文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