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平穩下行,狹小的空間裡隻有趙亦桐急促的喘息聲和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剛才在走廊上遭遇的一切,如同慢鏡頭在她腦海中反複播放——張偉那貪婪而充滿惡意的眼神,她通過心弦共鳴“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和那個恐怖的綁架計劃……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緊緊纏繞着她的心髒,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從未感到如此的無助和脆弱。她一直以為自己面對的最大敵人是蕭慕,是那個龐大的蕭氏集團,她精心布局,步步為營,自以為能掌控局面。卻沒想到,一個看似最不起眼的、來自底層的猥瑣保安,竟然在暗中窺視着她的一切,并醞釀着如此邪惡的計劃!
一旦那個計劃實施……她不敢想象後果!被綁架、被囚禁、被當成玩物……那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地獄!
電梯到達一樓大廳,門緩緩打開。外面依舊燈火通明,幾個值夜班的保安正在前台說笑。看到趙亦桐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他們都有些驚訝。
趙亦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腳步虛浮地走出大樓。深夜的涼風吹在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身體的顫抖卻絲毫沒有停止。
她需要立刻回家!回到那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她幾乎是跑着沖向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哆哆嗦嗦地發動引擎。一路上,她頻頻看向後視鏡,總覺得有車在跟蹤她,每一個黑暗的角落似乎都潛藏着危險。直到車子駛入自己居住的小區,看到熟悉的保安亭和燈火通明的樓棟,她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了一點點。
當她鎖好車,昏暗的燈光使空無一人的的地庫顯得更加不安全,仿佛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隐藏着張偉那恐怖的笑容。
她恐懼地快步走向電梯,3,2,1,看着電梯馬上到達,心裡剛準備放松一些,突然,“嘀…嘀…嘀…”,身後不遠處汽車的報警聲吓得她差點靈魂出竅,她猛地回頭看去,一直黑色的貓咪正在車頂盯着她。
“叮”,又是一聲,吓得她一顫,是電梯到了。
電梯門打開,她趕忙快步走進去,她看看車頂,那隻貓已不見蹤影,電梯門緩緩關上,她終于放松一些。
但當她回到空無一人的公寓,關上門并反鎖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懼再次将她淹沒。她背靠着冰冷的門闆,緩緩滑坐在地上。
失神片刻,她沖到卧室窗前,一把将厚重的窗簾狠狠拉上,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雙無處不在的眼睛。但她知道,這隻是自欺欺人。隻要張偉還在,隻要他還知道她住在這裡,她就永無甯日!那個綁架計劃,就像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随時可能落下!
“拉上窗簾,這無疑會激怒那隻禽獸,拉開窗簾,我……我該怎麼辦”,無助與恐懼讓她不知所措。
她兩腿一軟,癱坐在地,可能是由于恐懼,一陣強烈的惡心感再次襲來,她捂住嘴劇烈地幹嘔起來。
她癱坐在冰冷的地闆上,渾身冷汗淋漓,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報警?”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立刻被否決。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張偉的意淫和計劃隻存在于他的腦海中,我的心弦共鳴無法作為呈堂證供。報警最多隻能暫時吓唬一下他,甚至可能打草驚蛇,讓他狗急跳牆,加速實施那個恐怖的計劃。而且,一旦報警,事情鬧大,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甚至可能暴露我的秘密。”
“我不能報警。我必須找到一個更有效、更徹底的解決方法。一個能讓張偉……永遠消失的方法”。
“誰能做到這一點?誰有這樣的能力和動機?”
答案幾乎是瞬間浮現在她腦海中的——“蕭慕!”
隻有蕭慕,這個冷酷無情、手段狠辣、并且對她有着強烈占有欲的男人,才有可能為了“保護”她(或者說,是清除觊觎他“所有物”的蒼蠅),而不擇手段地讓張偉徹底消失。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向蕭慕求助,意味着要向他示弱,意味着要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即使是扭曲的),意味着要将自己置于他更深的掌控之下。但這似乎是她目前唯一能确保自身安全的選擇了。
她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客廳,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
她開始快速地思考,如何将這件事告訴蕭慕,既能達到目的,又不能暴露自己用異能看到綁架計劃的真相。
“跟蹤”……對,就用“跟蹤”!這是最合理也最容易引起蕭慕警惕和憤怒的理由。她隻需要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恐懼和無助,就足以點燃蕭慕那顆被占有欲和控制欲填滿的炸藥桶。
她拿起手機,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她翻出蕭慕的私人号碼——這個号碼是上次彙報工作後,蕭慕“随口”給她的,說是方便項目溝通,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但她從未主動撥打過。
猶豫了片刻,她按下了通話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