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繼續熱烈地親吻着她,一邊抱着她走向卧室。他的腳步甚至帶着一絲踉跄,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但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充滿了對接下來纏綿的期待。
趙亦桐沒有抗拒,任由他抱着,将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回應着他狂熱的吻。在這一刻,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顧慮都煙消雲散,她隻想和他緊緊地、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抵抗時間的流逝,就能抓住那注定要消逝的生命。
蕭慕将趙亦桐輕輕放在主卧室那張柔軟而寬大的床上。他沒有立刻覆上來,而是站在床邊,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目光,細細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容顔,她眼中閃爍的淚光,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她因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永遠地刻印在自己的腦海裡。
然後,他開始一件件地去掉自己的衣服,動作緩慢而鄭重,像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當他赤裸着上身,露出那因病痛和壓力而消瘦卻依舊殘留着肌肉線條的胸膛時,他俯下身,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開始親吻趙亦桐。
他的吻,不再是之前的粗暴掠奪,而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溫柔、細緻和珍視。他吻過她的額頭、她的眼睑、她的鼻尖、她的嘴唇……然後是她修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圓潤的肩頭……他的嘴唇如同帶着魔力的火焰,在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遊走、點燃,留下灼熱的印記。
他極其耐心而溫柔地,褪去了她身上的每一件衣物,直到她完美無瑕的展現,如同初生的維納斯般,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前。
趙亦桐閉着眼睛,感受着他帶來的、如同羽毛般輕柔又如同電流般酥麻的觸感,身體因為極緻的敏感而微微戰栗。她徹底放開了自己,不再有任何的抗拒和保留,全身心地沉浸在這場可能是最後的、極緻的纏綿之中。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回應着他的吻,用自己同樣熾熱的身體,表達着内心無法言說的愛意和不舍。
兩人如同兩株瀕死的藤蔓,緊緊地、瘋狂地纏繞在一起,試圖從對方身上汲取最後一點生命的熱量和存在的證明。
從午後慵懶的陽光,到黃昏絢爛的晚霞,再到深夜寂靜的星辰……他們不知疲倦地索取着,給予着,仿佛要将這六年錯失的光陰、壓抑的情感、以及對彼此身體最深的渴望,都在這有限的時間裡,一次性地燃燒殆盡。
沒有了過去的痛苦掙紮,沒有了病态的刺激需求,這不再是之前的任何一次。這是一場靈魂與□□完全交融的盛宴,是一場在生命盡頭對愛與欲望最徹底的釋放和确認。
汗水浸濕了絲綢床單,低吟和喘息在奢華的卧室裡交織成最原始、也最動人的樂章。不知多少次的彼此釋放,将他們帶到感官的巅峰,又将他們抛入極緻歡愉後的虛空。每一次的結合,都像是一次鄭重的告别;每一次的釋放,都像是在向無情的命運發出不甘的呐喊。
“蕭慕,我一定要懷上我們的孩子。”其實早在蕭慕與她在辦公室的“前兩次”後不久,趙奕桐便感受到了懷孕的反應,隻是當時她的内心被複仇填滿,不可能留下與仇人孕育的生命。而此時此刻趙奕桐信念堅定,如果蕭慕真的隻有最後短暫的生命,她需要留下蕭慕曾經活着的證明,如果沒有,她一定會去陪他,離開這無依無靠的世界。她信念如此堅定,仿佛陪伴霸王赴死的虞姬。
直到深夜,當所有的激情終于燃盡,兩人都已筋疲力盡,如同擱淺的魚兒,隻剩下微弱的喘息。
他們沒有分開,而是選擇以最緊密的姿勢,緊緊地相互依偎着。蕭慕将趙亦桐擁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感受着她均勻的呼吸和溫熱的身體。趙亦桐則将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雖然虛弱卻依舊存在的心跳聲。
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有彼此的體溫和心跳在寂靜中交融。
在這極緻的纏綿和相擁中,他們仿佛暫時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病痛的折磨,忘記了即将到來的離别。他們沉沉睡去,在彼此的懷抱中,抓住了一段如同偷來的、短暫卻又仿佛可以抵過永恒的……安甯與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