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上的少年朦胧睜開眼,窗外陽光明媚,晴光大好,看樣子早就過了卯時。
蕭聲斷:!!!
完了完了,自己昨天才答應師尊,第一天居然就遲到!
師尊會怎麼想?肯定會生氣吧!
等到蕭聲斷起身時,卻發現令自己崩潰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一件。
看着光溜溜的身體,少年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不是,他寝衣呢?
為什麼現在露個大腚光着身體?
軟榻旁邊是被扯成一條條的碎布,寝衣是銀蠶絲的材質,當初花了不少錢購置呢,沒想到還沒穿幾次就壞了。
“銀蠶絲怎麼這麼不經折騰,下次買金蠶絲的算了……”
少年穿好外衣,将碎布條一根根收集起來,打算來個“毀屍滅迹”。
“還是火靈根好呢,一把火燒掉多方便……”蕭聲斷動動手指,瑩潤的水靈力忽的浮現,帶來幾分清涼。
算了,光着起床什麼的不重要,找師尊請罪才是頭等大事。
蕭聲斷将不成樣子的寝衣裹成一團塞在床底,随後滿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外走去。
“希望師尊不要罵我才好……”
月如霜在門外等候多時。
蕭聲斷推門的聲音不大,剛好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劍尊冷起一雙銀白的眼睛看着少年。
“師師師師師師尊!您怎麼在這?哦不,我是說師尊來得真早,哈哈。”
推開門就是自己擔驚受怕的對象,蕭聲斷收到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月如霜似笑非笑的說:“你可知現在是幾時?”
蕭聲斷擡頭看了看天空,豔陽高照。
聲音悶悶:“巳時?”
劍尊不語。
少年更加心虛:“午時?”
月如霜冷着臉上下掃視了一遍徒弟,将蕭聲斷看得心中惴惴不安。
呵,現在穿得倒是整整齊齊。
不像半夜鬧騰的時候,光會折磨人。
後半夜月如霜雖然切斷了與神識的聯系,但是整座寒霜殿的情景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有秘密可言。
怕小獸毒發出什麼意外,于是在門外等了一晚上。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蕭聲斷體溫才逐漸降下去,月如霜也放下心來。
隻是小獸貪睡,日上三竿才舍得起來。
月如霜的目光讓蕭聲斷坐立不安,見師尊确實沒有回應的打算,少年實在是忍不住,弱弱的繼續問。
“總不可能是未時吧?”
“不錯。”月如霜終于大發慈悲的開口。
蕭聲斷懸着的心終于死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一覺能睡這麼長的時間,平時也沒這麼貪睡啊,怎麼一碰到有關師尊的事就會搞砸呢?
“什麼?未時!那識字……師尊還教我嗎?”
少年努力睜着忽閃的大眼睛,仰頭看着師尊。
濃密的睫毛被陽光的照射,在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方留下一片陰影,鼻子小巧筆挺,一動一動的可愛極了,隻是難過的情緒給這張漂亮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瑕疵。
委屈又心虛,可愛而不自知。
被這樣一張臉這樣盯着……簡直叫人浮想聯翩。
蕭聲斷完全沒有注意到月如霜看他的眼神逐漸幽深,仍然不知死活的求饒。
“我不是故意起來這麼晚的,師尊能不能原諒我?下次……不不不,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月如霜沉沉的看着他:“是嗎?”
“嗯嗯!真的!”蕭聲斷不好意思的絞着手指,整個人充滿不安,“我保證!”
劍尊輕笑一聲,将蕭聲斷叫到跟前,聲音輕佻:“過來。”
少年謹遵指令上前。
“嗚……”
月如霜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蕭聲斷捂着額頭,有點疼,但是力度還能接受。
少年嘻謹慎的思考着,師尊打我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原諒自己了呢?
要不要問問?
月如霜快步向前,走出好遠後回頭,看見小獸捂着頭一副呆愣住的模樣。
傻傻的。
劍尊威嚴的叫他:“跟上。”
蕭聲斷連忙回答:“來了師尊!是要去靜室嗎?”
月如霜冷冽的眼睛裡透露出些許寒意,言簡意赅道:“丹鼎峰。”
從觀星台回來後又被小獸光裸的身體折磨一夜,月如霜的心情不可謂不糟糕。
呵,他倒要去看看葉長崖,這紫竹筍的解藥何時能煉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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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丹鼎峰内,煉丹爐前,灰頭土臉的葉長崖正控制煉丹火候呢,忽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在一旁觀看的衆多弟子緊張的不行:“葉長老,你沒事吧?”
“哎呀,去去去!”葉長崖揮手将他們趕走,“别耽誤我煉丹,今個都給我好好看着,但凡有一個沒學會的,全部都給我留堂!”
葉長崖平日裡俊俏的臉上糊了一大塊灰,弟子們看着他,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
原因無他,葉長老的教學水平是他們璇元宗最嚴厲的,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