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說完,景芫就已經一個眼刀甩了過去,“比休斯先生,慎言,别丢了你的法蘭西風度,破壞了這次兩國之間的友好交流!”
比休斯:“你!”
“咔嚓”!
突然響起的相機聲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景芫擡眼看去,才發現是周子成。
周子成察覺到景芫的目光還朝她眨了眨眼。
景芫挑了挑眉:幹得漂亮!
周子成:嘿嘿!
斯皮爾忽然上前看着景芫,“景小姐隻當一個翻譯真是屈才了。”說完就轉過身子對着李準跟宋館長,笑得毫無芥蒂,“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李準呵呵一笑,“遲到嘛,也不是什麼大事,請吧!”
兩方人都在博物館門前排成一排,拍完照之後就由宋館長作為指引,一行人邊走,記者便跟着拍照。
送還的十來件國寶瓷器跟青銅器占了一般,其他都是古畫,現下已經被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放在了玻璃櫃中展示,往後會繼續在博物館展出。
宋館長親自一一為法國代表團做講解,隻見他目光堅定,脊背挺直,引經據典地從曆史背景到文化象征意義等不同角度對每件國寶都進行詳細的介紹。
景芫暗暗慶幸,當年古文學得不錯,法文也學得不過,不然恐怕都無法正确地進行翻譯。
基本上,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聽着精彩的講解,特别是文化局跟博物館的人員,甚至記者跟年輕的法國學生們都不自覺地越靠越近。
斯皮爾則是淡淡點頭,可法國代表團的另兩位就開始滿臉不耐,躲在胖成球一樣的馬特·比休斯後面的穿着灰色西裝的瘦小男子,居然在宋館長講解一樣西周青銅器時,嗤之以鼻,“一堆破銅爛鐵,也好意思當成寶。”
正好這間隙大家正準備走向下一件展品,景芫笑了笑,“這是我國三千多年前的制作工藝水平,就是不知道三千多年前,法國在哪?”
開口的男子叫本傑明·傑拉德,聽到這兒直接跳了起來,“你知道什麼!”
景芫:“我知道尊重别人。”
這邊的變故引起了李準側目,李準看了看景芫的臉色,“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不是有什麼指教?”
景芫幾乎是同聲傳譯。
斯皮爾皮笑肉不笑的,“我同事隻是脾氣比較急,不太會說話。”
李準:“不會說話,聰明的做法一般是少說話。”
不歡而散,無可奈何。
一行人走到了那幅拼接好的北宋山水圖前,宋館長無可避免地激動了,“這是我們宋代李城的山水圖,這位畫家的山水圖特點是畫法簡練,意境高遠,筆勢鋒利,墨法精微小,是那個時代著名山水畫家之一!他自創的山水圖畫法對後來的山水畫發展有重大影響!”
宋館長隔着玻璃撫着拼接的裂痕,“可惜,可惜這副佳作竟被如此對待......”
“嗤!”旁邊的本傑明發出一聲嗤笑,面對着所有人的側目,刻薄道:“這種色彩構圖都一塌糊塗的東西,居然也敢稱為名畫!真該讓你們去我們羅宮開開眼,看看什麼才叫名畫!”
李準:“MD,丫頭你告訴我,這老王八說什麼呢?”
景芫擡了擡手,“别急,我來。本傑明先生,貴國還是真是矛盾,既然覺得不是名畫,還要連裁剪的一半的畫作都要收藏起來,這是什麼心态?再者,藝術不分國界,我國水墨畫的成就舉世皆知,除非本傑明先生是覺得自己一人能代表全世界的審美,才能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本傑明簡直氣急敗壞,“你不過是一個翻譯!你敢這麼無禮!我要求他們立刻開除你,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景芫諷刺道,“不好意思,這句話我不會進行翻譯,還有,我是華國人,真要滾,也會是你們。”
斯皮爾攔下跳腳的本傑明,“景小姐,我們此次好歹是兩國之間的交流活動,你此番舉動,不妥吧?”
景芫笑的溫柔極了,“這隻是我一個小小翻譯不知輕重的個人行為,跟我國代表團有什麼關系呢?”
斯皮爾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笑道:“還是那句話,景小姐隻當個翻譯真是屈才了,應該去當個外交官。”
景芫:“我華國人才層出不窮,我這樣的,還當不了外交官,您過譽了。”
斯皮爾冷哼了聲,帶頭往前走了。
李準:“嘿嘿,活該,跟女人耍嘴皮子,怼不死他!”
景芫:“......”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周科長趕緊上前提前李準跟宋館長注意時間,不然畫展那邊的開幕儀式遲到就不好了。
況且還要騰出時間來吃飯,這群挑剔的外賓還不知道會不會再鬧,要是再來一次昨晚那種鬧法,那她這負責安排的宣傳科長都沒臉再幹下去了!
景芫在後面安靜地聽着,她此行隻管聽安排就好了,這種感覺還挺新鮮的。
隻是她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在畫展上看到自己學生時代的畫作。
晦氣的是,被當做法國作品在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