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模考不斷,假期眨眼結束,返校的第一天就是考試,不少人在翻試卷抱佛腳。
王承德最愛看學生忙着學的場景,在講台上喝着熱茶笑呵呵:“多好啊,都不用你們布置考場。”
講台邊的一個男生也呵呵笑,不過是冷笑:“是啊,咱們一中向來領先,高考都是四天。”
所謂四天,就是高三考完高一高二接着考,已經成為傳統。
這次考試的部分試題還是假期作業演變,順帶着連假期作業也能檢查了,所以沒準備好的人格外緊張。
鈴聲響,王承德手一揮:“把東西都收拾起來吧。”
連着晚自習九科共考兩天,下午四點,考試結束。
這次卷子确實不難,有一半的題都是做過的同類型,林疏雨依舊聽見有人哀嚎。
“完了完了,我這次作業都是抄的,哪個是原題都不知道。”
“我也是...”
老師還沒來教室亂成一團,桌子椅子七扭八歪,一半人在收拾東西另一半人在拼命對答案。
“靠!這題我本來蒙對了,收卷改成A了啊啊啊。”
“而且最後一題不是原題嗎,答案是負的。”
“背答案動動腦子啊。”另個人插話,“數值沒改條件變了兄弟,你完了,老王要知道了。”
“謝謝,已死。”
聶思思煩死了,捂着耳朵想爆炸,這些人能不能别在她眼前對答案。
中間譚貞找林疏雨:“英語老師喊你帶着紅筆去辦公室。”
“好,謝謝。”
林疏雨拿了兩支紅筆,聶思思藏着一本小說回頭:“英語老師又讓你去批試卷?”
“應該是。” 林疏雨站起來摸摸聶思思腦袋,“我去了,要是搬桌子你幫我一下,晚上請你吃冰。”
聶思思笑嘻嘻地比劃一個沒問題。
九班是這層最西邊的教室,也靠近樓梯口。
林疏雨腳步在樓梯口前停頓,她回頭,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在教室外,人頭攢動,但沒有那個身影。
其實大多數時候是少碰不見他的,但還是會試試運氣。
看不見也不會有很大落差,已經習慣。
林疏雨轉了方向,走向東側樓梯,八班的後門敞着,經過時她偷看了一眼。
謝屹周在倒數第二排,少年腕骨清瘦,對着一張草稿紙在轉筆。
他應該是在算題,旁邊還有人在等他的步驟。
即使她故意放慢腳步也隻是很短的一個瞬間,但林疏雨的心情莫名變好。
很多人都說謝屹周天賦型選手,上天就是偏愛他,什麼都好,學習這種事情都是不費勁的穩坐榜首。但林疏雨不止一次見到他在書店買資料,買的很多也很雜,還有一部分外文,她沒記住名字。
付出才會有結果,有天賦選手的存在,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學習這件事努力就足夠用了。
謝屹周不也在重複地寫試卷。
英語組辦公室在樓下,門開着,林疏雨還沒喊報告湯蘭就注意了,她招手:“疏雨,來。”
今天早上新出爐的英語試卷湯蘭已經批完了林疏雨的,她單獨挑出來準備當作例卷,146,除了作文和一個選擇其他都沒扣分,在年級裡也是數一數二。
“特别好,繼續保持。”湯蘭看着自己課代表簡直是越看越喜歡,連對面的英語老師都羨慕打趣:“你這學生是真不錯,明年看看能不能分到我班。”
湯蘭從仙人掌旁邊的餅幹罐子裡抓了幾塊塞林疏雨手裡,抽出凳子給她坐,伸手朝對面擺no:“不給。”
英語卷不難改,之所以找學生是因為今晚第一節晚自習是英語,速度越快越方便湯蘭當天算賬,考難看的晚上直接加餐,别想睡個安穩覺。
所以湯蘭在九班簡直是魔鬼一樣的存在。
甚至以一己之力帶動整個英語組效率,不少老師跟着效仿。
辦公室來了三四個課代表,辦公室卷子翻來翻去節奏緊湊。
快要結束,主任不知道又要開什麼會,英語組都被喊走,湯蘭又錄完一個班的成績合上電腦:“時間也差不多,疏雨你統計完就去吃飯吧,今天辛苦了。”
林疏雨正慢吞吞地嚼着一塊鹹蛋黃味道的夾心餅幹,聞言擡眼笑起來:“不辛苦。”
湯蘭指了指餅幹罐又摸摸她頭:“喜歡吃就拿,我去開會,你們誰最後走記得關燈關門。”
就剩這一個老師還在辦公室,幾個女生異口同聲說好。
老師走了,幾個女生也放松很多。
林疏雨對面坐着一個,過道旁還有兩個是一個班的。
旁邊的兩個女生忽然腦袋忽然湊到一起忽然翻着對方手裡的試卷,聲音很輕:“你批沒批到謝屹周的。”
“沒有。”
“你那裡不是六到八班嗎。”
另一個女生聲音壓的更低,讓開身子讓她翻:“不是吧,反正分數都不高。”
林疏雨筆下的數字倏地被拉出一道失控的尾巴。
29最後一筆尤為長,墨水重重落一點。
好在無人察覺。
飛快翻到下一頁,林疏雨遲遲未動筆。
旁邊一個女生似乎有點氣餒,另一個重新翻試卷找出幾張給她:“這幾個像嗎。”
“不是,他的字沒這麼死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