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我們多久沒見了?嗯……有一個月了吧?”段辰澤那雙含情桃花眼盛滿了戲谑的笑意,目光不斷在容時和他身邊的年輕男子之間遊移,最終落在年輕男子臉上,“阿時,這是你的……新朋友?”段辰澤雙手抱胸,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年輕男子許久,“不介紹我和這位小朋友認識下?”
“辰澤,這是璨陽,”容時斂了斂笑意,若不是段辰澤開口,他其實不是很想将鄭璨陽介紹給段辰澤,實在沒必要。
“瞿璨陽?”段辰澤頓了頓,“欸,我怎麼記得,上次……”
“辰澤,”容時打斷段辰澤的話,那雙帶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快。
這些年,容時交往過的人中,姓瞿的就那一個,非常不省心的主,差點讓容時陰溝裡翻船,段辰澤還因為這事兒,專程打電話來嘲笑他眼光越來越差。段辰澤明知道那人不可能再出現在他身邊,還來這麼一出,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容時猜不準段辰澤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也懶得深究,用眼神警告段辰澤後,順勢換了個話題。
“吳導新戲你不是上個月就進組了嗎?怎麼還有時間出來喝酒?吳導居然肯放人?”
吳導這人出了名的軸,再大的腕兒,進了他的組就算天塌了,也不準離組,業内沒有人不知道。容時跟他合作那次,組裡有個帶資進組的女演員,拍攝期間背着劇組接了個商演,吳導不準請假,竟私自離了組。
吳導知道後,直接将人踢了,後邊那女演員請投資人來求情,話裡話外帶着些許威脅,吳導不答應,又服軟說可以追加投資,軟硬兼施也沒能讓吳導松口,最後,那個投資人也隻能将他家藝人領走。
吳導居然準段辰澤離組,容時倒是挺意外的,“吳導什麼時候轉性了?”
“自然是不會輕易放人,”段辰澤頗為自得的揚了揚下巴,像個驕傲的花孔雀似的耀武揚威,見容時非常無語的翻了白眼,才收斂了些,輕咳一聲,繼續道,“好吧,主要還是,今兒的通告是一個公益性質的,吳導你知道的,做了一輩子慈善,大半身家都搭進去了。再加上,這個通告是進組前敲定的,簽合同的前就跟吳導說好。”
“阿時,我明天一早就要飛回劇組了,這一回去,你至少得有兩個月見不到我看,我存了瓶好酒在這兒,這就讓人送來,我們好好喝一杯,”段辰澤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将目光落在鄭璨陽身上,“璨陽,李導新戲的男三,真的定了你嗎?”
“雖說,劇組到現在也沒官宣,但我想着,璨陽的經紀人佟哥應該不會亂說的,對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鄭璨陽,“佟哥還說,璨陽的試鏡機會,也是阿時幫忙争取的呢,”他癟了癟嘴,頗有些哀怨的說道,“阿時,你偏心,就從來沒幫我争取過角色,哪怕一個,枉我跟你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錯付了。”
“辰澤,”容時語氣中帶着怒意,一開始,段辰澤還算收斂,隻是意有所指陰陽,暗戳戳指桑罵槐,他不想跟段辰澤鬧不愉快,順勢轉了話題,誰知,段辰澤竟又拐了個彎兒繞回來,并且,越發的肆無忌憚,剛剛這番話,可以說是貼臉開大了。
容時也不是不知好歹,他大概能猜到,段辰澤為何非要針對鄭璨陽。
幾個月前,容時差點翻車,若不是他在媒體那邊兒有些人脈,提前得了消息,将新聞壓了下來,第二天的娛樂版頭條就是:
“容時出櫃後首爆戀情,與年下小奶狗男友浪漫約會,酒店過夜甜蜜纏綿九小時!”
“容時爆同性戀情,與小五歲男友因戲生情,劇組獨家劇透,超甜!”
容時截下新聞後,才知道,媒體手中的素材之豐富,有同組拍戲期間,找角度拍攝的海量暧昧照片,以及出去約會開房,被酒店走廊監控拍下的視頻等。而這些素材,都是姓瞿那小子跟他經紀人,給媒體提供的,除此之外,他們還匿名給狗仔爆料,暗示手上有勁爆的親密照,給狗仔透露行程方便他們偷拍約會。
鄭璨陽經紀人跟人炫耀,言語間大概還有意無意暗示,鄭璨陽跟容時關系不一般,給了段辰澤很差的觀感,因而斷定,鄭璨陽和他經紀人不安分,遲早會作出傷害他的事。想來,段辰澤也是因為這個,才會卯着勁兒想要提醒他。容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在段辰澤眼裡,他是有多缺心眼兒呀!别人吃一塹長一智,他吃一塹又吃一塹?剛栽了大跟頭,又留一個不安分的在身邊?
雖說鄭璨陽經紀人的言行确實有些不妥,但事實上,鄭璨陽的拿到這個角色,容時在其中起的作用真不大。
“李導的新戲眼看着就要開機了,男三卻一直定不下來,李導也是急了,在劇組群裡發話,讓我們有合适的演員,都帶來給他看看。我看璨陽的形象挺符合的,就跟李導提了提,李導也說好,趕緊讓我帶他去試鏡。”
李導發話後,劇組不少演職人員都帶了人去試鏡,容時算行動比較晚的了,“也是璨陽自己争氣,一去就試上了。”除了帶鄭璨陽去試鏡,容時是真的沒再出過半點力,定下鄭璨陽也是李導拍闆決定的,再說,容時就是想出力,李導也不讓啊。
這時,容時點的啤酒正好送到了,他順手拿了一個杯子滿上後,遞到段辰澤面前,“他家自釀生啤特别好喝,嘗嘗味道怎麼樣!”說着,又端了一杯遞給鄭璨陽。
鄭璨陽伸手接過酒杯,卻沒有喝,接過後便放回到桌面上,猶豫片刻後,才開口道,“容時哥,我有點不舒服。”
“很難受?”容時關心的問道。
鄭璨陽點點頭,“嗯,很難受。”心裡難受,太難堪了。
鄭璨陽整個人縮在沙發角落裡,整個人都蔫兒了。他不想掃容時的興,更不想讓容時為難,所以,即便段辰澤如何看不起他,明裡暗裡嘲諷他,他也沒敢為自己辯駁一句,容時開口維護,并沒有讓他好受多少,段辰澤輕蔑的打量,更讓他如坐針氈。
“容時哥,我想去一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