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來幹嘛！”還沒等到回答，一回頭小潔舉着個半人高的掃帚指着兩人，活脫脫一個正義使者，她一出來就看見這倆人鬼鬼祟祟商議什麼，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個人昨天離開之後，奶奶心情明顯變差了，一個人在屋子裡發呆了許久。

“你們實在沒事幹就去廠子裡上個班！”

程淵：......

“誰又來了啊？”伴随着輪椅轱辘的聲音。

程淵頭皮發麻，好了，這下又見到她老人家了。

鄭代芹見程淵磕磕絆絆要道歉，頗有些無措的模樣，悠悠歎了口氣，擺擺手，轉着輪椅回屋了。

都過去多少年了，算啦。算啦。

小潔忙過去推她，回頭關上了門。

陳默一伸手，攬住程淵，學着鄭代芹的語氣詞說話：“咱們也回家啦。”

程淵立刻點點頭，兩人準備往回走。

但是程淵的肚子不适時地叫了一聲。

“咕～”

他尴尬地屏住呼吸。

肚子反抗他一般，叫的更大聲了。“咕噜～”

程淵想死，現在，就在這兒。

死肚子，别叫了。陳默在旁邊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了，其實他和程淵都不是人類，可以不吃飯，但是要吃點别的。

程淵要裝成人，那就陪他吃，陳默就是嫌麻煩，好像從誕生到現在很少吃人類的飯菜，更沒吃過人類自己做的家常菜，所以他最喜歡的隻有程淵做的那一頓。

好吃，愛吃。

但是他感覺程淵會累。

“吃完飯再回家吧。”陳默側過頭去征詢意見，一臉笑意。

要是那群鬼屬下在，可能要議論紛紛：“老大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

程淵又點點頭，心想陳默果然聽到了。也顧不上尴尬，他麻木着臉問陳默想吃什麼。

“今天我能請你吃飯了嗎？”

“能。”程淵屈尊降貴地說。

過了一會，兩個人在一家氛圍暧昧的餐廳裡四目相對。

陳默不知道現在三族都喜歡吃什麼，索性找借口支走程淵，偷偷讓手下給他安排，小鬼們一聽，老大一定是開竅了，有心上鬼了，趕緊調動鬼脈，給二人挑了家以情調著稱、燈光柔和、音樂纏綿的私人餐廳。

還說是他們老朋友開的，能給鬼王打折。

鬼王被氣笑了。

但沒法當場發作，而且兩個人都已經進來了，總不能中途更換。

餐廳内，低垂的紗幔輕拂，蠟燭的微光在精緻的餐具上跳躍，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熏香味。

程淵踏入門檻，目光掃過四周，視線内都是成雙入對的情侶，不由得一愣，看向陳默的眼神中帶着幾分疑惑。

陳默隻能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示意程淵入座。

“歡迎光臨～二位看看想吃點什麼？”身着燕尾服的服務員笑臉迎上來，膚色白得過分，暗紅色瞳孔，兩隻尖牙露在外面。

陳默看了一眼就知道老朋友是誰了，吸血鬼也是鬼啊！

都是一家鬼。

“哥哥，你看看想吃什麼。”

程淵拿着菜單，并沒有想太多，他知道陳默不差錢，興許人家就愛吃這家。他低頭一看，啊？全是洋文？

他在現實世界也沒好好學習過，有很多詞看不懂，但程淵掃了一眼周圍等待的服務員和其他客人，不想掉了面子，隻好裝模作樣随便指了一行比較長的字，便道：“我就點個這個，别的點你喜歡的吧。”畢竟人家掏錢。

服務員記下他點的菜，還暧昧地眨眨眼。

陳默還研究菜單呢，頭上長眼睛了似的，立馬擡頭瞪他，這西方鬼怎麼亂抛媚眼。

服務員已老實，陳默開始點單，他拿着自己那份菜單，并沒看見程淵指的什麼，見他不願多點，自己就各種口味都給他多點一些，看看他愛吃什麼。

伴随着音樂聲，吸血鬼們為二人上菜，前菜是法式煎鵝肝配紅酒梨和橄榄奶酪塔，主菜一道爐烤厚切牛排......服務員來回幾趟，擺滿了一桌子。

倆人跟約會似的。

陳默全程像個絕佳男友，牛排要親手替哥哥切好，沙拉也給攪拌了，把程淵弄的不好意思，埋頭苦吃。

陳默一瞧桌子，都是自己點的，哥哥想吃的什麼菜，怎麼這麼慢？

吃了半程，吸血鬼推着小推車過來了。

程淵遠遠看見就心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