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塔莎女士。”
織田作之助引塔莎坐在沙發上。
坐在另一邊給自己挑選今天戴哪個紅眼罩的安達姆眨了眨眼睛。
全白的眼睛看向塔莎。
他曾經想要問這個女人的問題現在有了答案。
塔莎将手包放下,目光也被坐在對面的安達姆吸引。
她沒有忘記這股氣息。
“你就是在作之助身體内的東西吧。”
塔莎和藹的笑着,像是一位親切的老婦人。
這位老婦人剛剛在俄羅斯清理了幾個她預見的危險人物。
“怎麼突然能出現在現實裡了?你引誘了作之助嗎?”
塔莎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直直釘在安達姆身上。
安達姆沒有立刻回話,仔細端詳了一下塔莎才開口說道:“作之助允許我出現。”
語氣中帶着隐隐的驕傲和自得。
“就像你一樣。”
“我很好奇,給了你生命的存在是誰。”
安達姆笑了笑,“以至于失去他之後,你變成了這副模樣。”
蒼老的面容,母愛的執念,記憶的缺失,精神失常,控制欲強。
從前他看不出來,但是轉變成生命後,安達姆一眼便看出他們是同類。
塔莎成為人類前,是和他差不多的程序制死物。
塔莎原本咄咄逼人的目光在聽見安達姆的提問後劃過一絲空茫。
塔莎下意識看向織田作之助。
他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察覺出塔莎可能有着一位宿主。
織田作之助點頭,承認了是他将安達姆召來現實。
“我想要安達姆到現實裡。并且,塔莎女士,我隻給過安達姆機會。”
“如果您找的孩子是給您生命的那一個,我并不是你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沒有在塔莎猶豫間冒領那個神子身份,而是直接挑明一切。
塔莎沉默着,就在織田作之助以為她明白了的時候,她突然喊道:
“不!你就是我的孩子!”
“一樣的能改變現實的能力,一樣的聲音,你怎麼不是他!”
塔莎的聲音高而堅定,似乎能辯駁一切。
織田作之助走上前,将手搭在有些歇斯底裡的塔莎女士的肩膀上。
塔莎身邊的氣勢很危險,她是瀕臨崩潰的母親,仿佛能撕碎一切。
織田作之助不怕,他知道塔莎女士是個很好的人。
當織田作之助的手放在塔莎的肩膀上,塔莎木愣的擡頭。
“塔莎女士,黑窟想要的能力不屬于我,它來源于安達姆。你認為安達姆是你的孩子嗎?”
織田作之助說着,将手收回來。
塔莎被這句問話帶回來了一些理智。
她扶着額頭,優雅挺直的背部彎曲了下來。
這一刻,她紊亂的精神狀态才穩定了一點。
“不。我不認同它是我的孩子。”
那條蛇濕漉漉的,怎麼可能是她陽光可愛的孩子。
所以和那條蛇靈魂相連的作之助也不是她的孩子。
塔莎的手指被這個猜想驚到顫抖,指尖發白。
她不願意承認她仍沒有找到兒子。
“不。不。不!”
塔莎捂着臉,羞愧和痛苦一起爬上心頭。
她這些年都在幹什麼。
她怎麼能讓她的孩子失蹤了四年。
織田作之助蹲下身,單膝跪地,他靠近塔莎,以便給予一點微薄的安危。
織田作之助說道:“我會幫你找到他。”
“我會報答你對我的照顧。”
看到他姿态的塔莎将手拿開,拉着織田作之助站起來。
“不許跪下。”
先關注這件事的塔莎聲音幹澀的說道:“不管你能改變現實的能力來源于誰,你都是我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剛站穩,沒想到聽到這句話。
他看向塔莎,目光落在她的金眸上,熟悉的關切視線讓織田作之助語塞。
他這是又有親人了嗎。
織田作之助轉頭尋求安達姆的幫助,那是他認為的現在的家人。
“安達姆,你看一下塔莎女士。她還好嗎?”
安達姆正在看着織田作之助要怎麼應對。
這句話讓他不自覺勾唇笑了。
“作之助,你是覺得她生病了嗎?”
“不是哦,對于我們這種東西,哪怕變成生命,有些規則也是刻在骨子裡的。”
塔莎是将特殊能力的人認做孩子,而他則是無法打破系統發布任務後通過結算獲取能量的規則。
安達姆的話讓織田作之助的逃避破滅。
他有了一個無血緣關系的母親。
塔莎出聲:“它說的沒錯,我認為你就是我的孩子。”
她仍然想不起和兒子的記憶,不過作之助說她找錯了就應該是找錯了。
選擇相信兒子的塔莎說道:“作之助,你得幫我一起找人,家人就該永遠在一起。”
之前說什麼這是大人的事情,在塔莎眼裡完全是她在配合孩子玩一出假裝我不是你媽媽的遊戲。
織田作之助不會拒絕,這是他一直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