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跑得很匆忙。
他用手扯着手裡的繃帶一圈圈的往頭上裹着,邊跑邊給邊邊角角塞好,盡力保證一塊皮膚都不露。
一靠近織田作之助的辦公室,太宰治就聞見一道冰冷的氣味。
那是冷冬信息素buff生效後織田作之助身上産生的冬季雪松的氣味,不仔細探究幾乎隻會聞見雪的冷氣。
明明應該是讨厭的冷,他聞着卻有點親近的感覺。
親近到恍惚間他以為房間内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本來有點失眠的昏沉,現在更是大腦暈乎乎的。
太宰治想着織田作之助的傷勢,直接掏出身上的鐵絲開始撬鎖。
太宰邊撬鎖邊想:發生了什麼事讓他一身血的回來?
他是那個笨蛋找來的“外援”。
是森鷗外産生危機感了嗎?
太宰治想到的下一秒自嘲到,四年的時間他還真被訓練出了敏銳的危機意識,沒幾秒就想到了。
太宰治嗤笑一聲,緊接着腦子裡莫名出現痛感。
這是怎麼回事?
太宰治一手撬鎖一手拍了拍腦袋。
他看不見那些安撫信息素正在進入他的身體,穿過血肉直達靈魂。
安撫效果太過明顯,填滿了他的孤寂,讓他的靈魂瞬間解除了buff寄生條件。
但可惜他沒了身體,靈魂移位後又縮了回來,所以才會頭疼。
之後這些信息素再也不出現,他也不滿足buff寄生條件,被安撫過的孤寂再也不是極緻的孤寂。
屋内的織田作之助聽到了撬鎖的動靜,但他沒有做出制止或者抗拒的行動。
安達姆疑惑轉頭看他,能翹門的肯定來曆不明,以宿主的脾氣這時候直接給上一槍才正常。
現在的情況确實不正常。
原本隻是冷冽冬季雪松氣息的味道中漸漸增添了焦木的氣味。
織田作之助這時才聞見安達姆說的香氣。
他看向門,這個味道屬于門外的人。
不讨厭,就是有點嗆人。
織田作之助隻是看着門沒有動作。
眼眸中閃過期待。
他剛剛好像幻視了一個頭發蓬松的黑發小孩。
這個buff還挺有意思的。
門外的太宰治咬了咬牙堅持開了鎖。
門打開了,鼻尖嗅到的那股氣息越發濃郁,太宰治眼前猛然像蒙上了一層霧氣,頭疼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十分微妙。
織田作之助看到開門的是繃帶纏得亂七八糟的津島恍惚了一下。
然後,他看見那個繃帶怪人翹了他的鎖,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成年人?
織田作之助從恍惚中醒神後蹙眉,眉目疑惑。
織田作之助一方面思考他被人闖進了私人空間居然沒有生氣。
另一方面想闖進來的居然是津島。
織田作之助走到太宰治身邊,蹲下看着似乎昏迷的男人。
太宰治是直接倒在門口的,他的腳還有一半留在門外。
織田作之助攥着他的衣領将他往門内拖動了一段距離。
安達姆幫忙關好了門,把察覺有人翹門後去調查的結果說給織田作之助聽。
[作之助,我看見他來這裡之前在看有關你的監控視頻。他在查你。]
安達姆無心關注躺在地上的繃帶怪人是誰,但他調查的時候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他看了這個人将從主人出現到他加入港口黑手黨這段時間的所有錄像,每一幀都存了照片。
安達姆眼睛都止不住往他身上看,眼含震驚。
好消息是他沒有看到這個繃帶怪人有害主人。
壞消息是對方是個癡漢。
他家少年是不是招惹變态啊!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安達姆心裡想什麼,他隻聽到了腳邊的這個人監視他。
可他心裡還是沒生氣。
甚至一點探究的意思都沒有。
織田作之助的目光放在太宰治纏得歪歪扭扭的繃帶上。
纖長的手伸過去,指尖挑開那些白色繃帶,露出繃帶下的臉。
織田作之助的瞳孔微顫。
這張臉和平山将重長得極為相似,和他從面闆上見過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他就是平山将吾。
他對他沒有特殊感應,他不是養母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都想去夜襲首領病房了,結果人自己主動來見了他。
織田作之助手裡還抓着從太宰治頭上拆下來的繃帶,指腹蹂躏了一下後他說道:[安達姆,他是平山将吾,但他不是塔莎女士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的臉,說道:[我們來港口黑手黨的任務完成了。]
安達姆窩在織田作之助的肩膀,想:宿主對他的監視行為竟然不生氣?
他說道:[那我們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