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後的記憶裡,他是剛撬開鎖推門。
“你,我……”
“咳咳。”
太宰治張開口說了幾個音節,聲音沙啞得他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才繼續問道:
“我是睡着了嗎?”
他覺得這是個安全的,必須要問的問題。
織田作之助松開吸管,點頭說道:“嗯,睡了四個小時。”
說着,他把一份早餐推給了太宰治。
安達姆幫他買了兩人份的早餐。
太宰治坐起來,目光看了一下早餐就收回來,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說道:
“我睡了四個小時?”
太宰治想,他怎麼睡這麼久的?
他想起進屋前聞到的香氣,直覺是那個東西讓他睡着的。
太宰治覺得還不止,他睡着後一定還發生了什麼事。
以往他覺得住在這個身體裡像是套了個讓人窒息的麻袋。
今天這麻袋被開了幾個洞,空氣清透的滲透進來,舒适了很多。
太宰治的眼眸逐漸亮起,越來越亮。
太宰治看向織田作之助,眸光閃亮的問道:“我一直抓着你的手睡的嗎?”
織田作之助不如他期待的點頭。
他說道:“沒有,我手麻了會抽出來,恢複後再讓你抓着。”
他說着奇怪的看了一眼太宰治,好像在說一整晚被抓着手會不活血,他當然不會讓他一直抓着。
太宰治睜大了眼睛,發現了特别的事情。
這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讓他覺得很有趣。
他以為一整晚都在抓着他,結果他會放回來讓他繼續握着。
他一點沒有察覺到。
還有,難道他一把手湊近,他就會抓着嗎?
太宰治内心難以相信自己是這種人,但他心情還不錯,因為他找到更好用的安眠藥了。
就算織田作之助從他手中抽開手他的心情也沒有落下。
“津島。早餐。”
織田作之助将早餐遞給太宰治。
太宰治有些猶豫的接過。
他沒有吃早飯的習慣,這時候不太有胃口。
太宰治看看早餐再看看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不太懂他為什麼要在他和粥之間來回看。
他沒多想,隻是說道:“粥裡加了糖,是甜的。”
太宰治聽後嘗了一口。
能接受。
等等。
太宰治的動作詭異的一停,
左手緩慢的向臉側走去。
光滑的皮膚明明白白的說着他沒纏繃帶。
這張臉露了出來。
太宰治看向織田作之助,呆滞過後神情立刻閃過郁色,他說道:“我的繃帶?”
聲調中滿是寒冰。
屋内良好的氣氛一下子凝固。
但這沒有影響到織田作之助。
藍發的少年吸了一口粥,發現紙杯中的粥已經被吃完了。
他心大的遺憾想到:這粥還挺好喝的,沒有了。
織田作之助作勢站起身準備去扔垃圾,并漫不經心的回道:“我解下來了。”
“所以你知道我是誰了?”
太宰治很聰慧,瞬間就猜到了織田作之助見到這張臉就會聯想到那個笨蛋身上。
太過相似的容貌,一看就是兄弟。
太宰治肚子裡不停冒着黑水,他伸手抓撓了兩下這張他不喜歡的臉。
将臉上撓出兩道痕迹,看着一臉無辜的織田作之助他心裡莫名氣到了。
他伸手拽過織田作之助的衣領,惡劣笑道:“那你為什麼還叫我津島?”
“既然你看見了我的臉,也應該有點覺悟。”
“以下犯上的下屬,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語氣陰冷,太宰治的視線居高臨下的俯視織田作之助的臉龐,試圖從漂亮的紅眸中看出恐懼。
織田作之助擡手将太宰治抓着他襯衫衣領的手拿開。
他沒看到太宰治的狂躁,也沒發覺他壓迫的氣勢。
“稍等。”
織田作之助站起身将空杯扔進垃圾桶,做完這件事才側身看向太宰治。
這下變成他在俯視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說道:“你是喜歡我叫你太宰嗎?”
他說出這句話後太宰治愣住了。
他想要嗤笑一聲說,你在說什麼屁話。
至少不能讓他發現這個真實的名字。
接着狠狠把他關進地牢裡,抽上幾鞭子。
可現實裡,太宰治像是被驚到的貓咪一樣後仰了一下,臉上的惡劣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說道:“你說什麼?”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這個反應,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我說,我可以叫你太宰嗎?”
織田作之助坐在太宰治旁邊,像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