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織田作之助快步出現在他眼前,坂口安吾才放下警惕。
織田作之助看着禁閉室門口被撂倒的兩個黑手黨和破個大洞的鐵門。
他一邊拉着坂口安吾向一個的方向跑,一邊驚歎道:“安吾,你的力氣能擊穿鐵門嗎?”
坂口安吾邊跑邊抽了抽嘴角,目光看向身後鐵門上的破洞上又快速收回來。
坂口安吾将中島敦舉到織田作之助眼前,“是他幹的。他叫中島敦,是這家孤兒院的孩子。”
“我可沒有一爪子抓破鐵門的能力。”
奔跑中安靜被提溜的中島敦抓了抓手,尴尬笑了笑。
他是挺想抓破那道門的,但沒想到自己真幹了。
織田作之助對上中島敦的眼睛,當他看見那抹紫金色,他确認了一件事。
他給他的感覺和塔莎幾近相同,隻是更柔軟。
織田作之助伸出手,一手抓起中島敦的後衣領将他提溜起來。
[是塔莎的孩子。]他對安達姆說道。
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相遇。
紅眸和紫金色的眼眸相視片刻,織田作之助看着茫然但乖巧的小孩把他抱在懷裡。
“很厲害。”
誇了一句後,織田作之助對坂口安吾說道:“我們快點走。”
坂口安吾點頭。
“好。我們逃命還帶着個小孩,是該加快速度。”
但織田作之助并不是要逃命。
他說道:“不是逃命,那些人都應該付出代價。”
“所以,你是去殺人的?”坂口安吾談定說道。
他跑着的腳步一刻不停。
“當然,安吾。他們敢對我身邊的人出手就應該有收場的能力。”
“我覺得他們沒有。”坂口安吾如實說道:“這些人不是作之助的對手。”
織田作之助微微一笑。
中島敦聽着兩個大哥哥說話,小腦袋暈乎乎的。
他隻是關了半天禁閉,外面發生的事情他怎麼看不懂了。
小腦斧呆了。
安達姆此刻嗅着中島敦的氣味,他疑惑道。
[作之助,你确定這是塔莎的孩子?]
他怎麼感覺這氣味有種金燦燦,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确定,安達姆。]
織田作之助不知怎麼形容,[他和塔莎女士說的一樣,像塊白棉花糖。]
安達姆沒看出來,但他仔細嗅嗅,這次感覺出中島敦和塔莎之間有相同的氣息。
安達姆疑惑他為什麼會熟悉。
[好吧,作之助。]
他回答完,一頭紮進記憶裡翻找,系統不會平白無故記住一樣東西,他一定在哪兒接觸過。
在安達姆投身記憶後,他突然感覺到肩膀被拍了一下。
在虛無到記憶海洋中,黑發的男人轉過身,驚訝的看着出現在他身後的白發男人。
安達姆看着那雙和外面那個小孩如出一轍的紫金色眼睛。
隻不過裡面如同稚子的眼神讓安達姆迅速回過神。
他歎息道:“是我靠的太近了被你發現了嗎?”
“當初還是你允許我進入這個世界的。”
站在不遠處的青年看着他,不出聲但目光似乎能穿透他。
這讓安達姆想起來他還是工具的時候,但他現在不是了。
安達姆先問出口:“變成人類讓自己有了弱點,你不怕受傷?”
他第一次見有世界意識去當無法超脫命運的人類。
“很怕。”面容俊秀的青年點頭承認,“不會有弱點,月下獸不會讓我死。”
在世界意識簡單的邏輯裡,不死就沒有弱點。
至于這個過程中會失去的朋友,親人,愛人,等等一切所謂的人間羁絆,連母親都不知道上是什麼的“中島敦”内心想都沒想。
安達姆明白了,人類的悲離苦痛對于它隻是時間中的一點餘晖都算不上的東西,自然算不上弱點。
他問了好奇的事情,說道:“塔莎到底是什麼?你怎麼會想要給她生命?”
與我和作之助相似嗎?
“中島敦”歪了歪頭,似乎在理解安達姆的話。
幹淨如白紙一樣的臉上露出一絲不願和無可奈何。
他天真的糾正道:“我沒有給她生命,她是世界,可以随意給自己選軀殼和創造軀殼。”
“我作為世界意識誕生後,她給我也選了軀殼,把我套進了一本書裡。”
這句話裡的意味讓安達姆徹底驚了,他不能想象世界的孩子,世界意識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他更無法想到世界和世界意識是這種關系。
但想想塔莎癫狂的性格,安達姆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她現在不就強行讓作之助當她的孩子了嗎。
他家宿主能讓瘋癫的世界在他面前保持一定理智。安達姆一時不知道該驕傲還是該擔心。
“中島敦”強調,“但我不喜歡!很不喜歡!”
“從那以後我除了待在她身邊哪裡也不能去!”
一本書能跑到哪裡去。
“所以我出走了。”
安達姆看着白發青年,面無表情。
系統活久了,什麼都能看見了。
他居然看見了世界給自己的管理程序創造身體,誕生了扭曲的母愛還搞囚禁。
安達姆閉了閉眼,不想面對他一直以為的高冷神秘的世界意識有媽媽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