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原中也的角度來看,他的保持距離是有迹可循的。
他總不可能真的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先不說這件事情是否符合他樸素的價值觀,光是一想到太宰治晚上可能會夢到他,他就忍不住要對太宰治做些什麼了。
偏偏他發現這件事情的起因又有點理虧。
中原中也就更加不能對太宰治說些什麼了,他現在看見太宰治就想繞道。
不僅是因為太宰治,還因為他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澀。
雖然中原中也不是正常情況下長大的,但他不是真的傻子,甚至,他比太宰治更早接受自己的内心。
他可能喜歡上那個繃帶浪費裝置、自殺狂魔搭檔了。
隻不過,接受歸接受,中原中也還是需要時間去思考他和太宰治以後的關系,分開一段時間是再合适不過的方式。
隻是一次出差而已。
出于微妙的羞/恥,中原中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太宰治他要出差的消息。而時機這東西向來是瞬息萬變的,一不留神,在中原中也将要出差的消息傳遍港口Mafia的時候,他還沒找到合适的時機去跟太宰治坦白。
等中原中也終于做好心理準備去找太宰治的時候,太宰治不知道跑哪去了。
那幾天,中原中也的摩托跑遍了整個橫濱,還順路載了一個迷路的國中生,是難得的和他差不多高的孩子。
“帽子先生,你是在找人嗎?”還沒養成眯着眼睛習慣的名偵探扶了扶眼鏡,“我可以用我的異能力幫你找哦。”
這時候的江戶川亂步已經是一隻家養貓咪了。
“不用了,小鬼,”中原中也不覺得太宰治的位置能被一個國中生找到,學着港口Mafia裡其他人的樣子叮囑道,“好好學習,不要再迷路了。”
江戶川亂步炸毛:“讨厭的帽子先生不會長高!”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我還在生長期!”
讨厭的小鬼!
中原中也開着摩托滿橫濱亂轉,黑色的帽子穩穩帶着頭上,橘發随風飄揚,而這一切都落在太宰治眼中。
他在中原中也身上裝了三十多個竊聽器監視器。
不然依照中原中也和他的熟悉程度也不會還沒找到他,他坐在地下室,眼神專注地看着顯示器裡的中原中也。
中也為了一個不知道的人要和他保持距離,要離開他,現在中也想起他來了,他就要見中也嗎?!
太宰治的眸色深沉,裡面的怨氣幾乎要透過屏幕鑽到中原中也身上去了。
這是從中原中也上次酒局裡傳出來的消息。
太宰治為此将中原中也的關系網從頭至尾都捋了一遍,他沒找到那個人。
從羊開始查,中原中也參加的每一場酒會、他和其他人說過的每一句話,太宰治都查了一遍,但他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要麼是中原中也保護得極好,要麼是謠言。
太宰治想要相信是第二個,但他不會排除第一個。
所以,他幾乎拿出了在中原中也身上裝竊聽器的行動力來查這件事。
一遍兩遍三遍。
他什麼都沒查出來。
這是好事。
但當他以玩笑的口吻向中原中也提起的時候,中原中也的反應又告訴他,真的有這個人。
太宰治快炸了。
他沒說話,隻是用一種恐怖到極緻的眼神看着中原中也,偏生中原中也沒看太宰治,一心看着手裡的杯子,好像那是什麼稀世珍寶。
中原中也當然不會沒感覺到太宰治的眼神,隻不過他還沒想好用什麼樣的态度對他,隻能先逃避。
太宰治要氣笑了。
沒腦子的小狗果然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主人。
小狗不聽話,需要主人好好調教一頓。
“太宰,我想換個choker。”中原中也手上扯了扯脖子上純黑色的choker,黑色的皮質手套黑色的choker和白皙的脖頸紅色的勒痕形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他純然的藍眸看着太宰治。
他嫌棄地扯着choker。
這是他十六歲和太宰治打遊戲打賭輸了賭約,他要一直戴着刻着太宰治名字的choker,而且一定要是太宰治買的。
太宰治當時是這麼說的:“小狗就是要戴着主人買的狗牌,不然就會招來那些不長眼的偷狗賊來偷狗。”
那時候的中原中也去參加酒會的時候總是有很多人來灌他酒,他雖然不會喝,但一個個拒絕總是很麻煩的,不過自從他戴上太宰治準備的choker,來的人就少了不少。
再後來,就沒人來找他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宰治做了些什麼。
中原中也提起這件事,就是為了哄人。
總不能真讓太宰治炸了。
太宰治自然接收到了中原中也的示弱求和,他反唇相譏:“狗狗現在知道找主人了嗎?”
但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中原中也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挑了挑眉:“買不買?”
橘發少年的眸子裡盈滿了笑意。
中也真是太讨厭了。
太宰治磨了磨牙,幾乎想要不管不顧地咬上去,将他欺負地快要哭出來,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