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陷入了默然。
現在的他還沒有經曆過太宰治叛逃,還沒有自己身後再沒有那條青花魚的實感。
換句話說,他對現在的太宰治所有的應對方法都是十七歲時候的版本。
一個早就落後的版本。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好像又沒什麼必要。
不要複活?我不想複活?
中原中也沉默了很久。
“哦。”
“中也不阻止我嗎?”太宰治沒有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睛,手指輕顫着。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坦然。
就算他們之間看起來再有默契,他們之間也差了5年,這段時間能夠發生很多事情的。
中原中也沒有問過太宰治他為什麼會叛逃。
放棄他港口Mafia的幹部之位,放棄他在港口Mafia的所有聯系,放棄搭檔。
“不過,随便你。”
中原中也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他和太宰治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完全不能理解太宰治,以後也不需要理解。
中原中也避開太宰治的眼睛。
他沒有22歲的中原中也有5年的時間來緩沖。
中原中也能做的隻有極力壓制住心裡莫名其妙産生的火氣和摻雜其中說不清道不明的細微空落落。
“中也是什麼意思?”太宰治從中原中也的話裡察覺到什麼極為可怖的東西,攥住中也的手手指縮緊,用力到指尖發白。
中原中也沒動,他隻是很平靜地歎了口氣:“太宰,我去給你煮姜湯。”
“滾!”太宰治低吼。
中原中也扯了扯自己還在太宰治手上的手。
顯然另一個人沒有要放手的打算。
太宰治要委屈死了。
明明都是中也的錯,中也居然還跟他劃清界限,怎麼會有中也這樣的人!
“中也為什麼不說話?”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滿腔怨言都有了可以湧出的出口,“中也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嗎?因為叛逃所以把我們之間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
中原中也打斷他:“混蛋太宰,你先去洗澡。”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太宰治吵架,真吵起來太宰治也不用洗澡了,直接去醫院吧。
他看起來冷靜極了,越發顯得在乎那些事情的太宰治“無理取鬧”。
太宰治要氣炸了。
“中也就是最讨人厭的小狗!”他吼。
“那也不是你的狗!”中原中也忍了又忍,還是沒壓住心裡不住往上蹿的邪火。
這種程度的嘲諷在十七歲其實都算不上什麼,吵得更兇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從那家夥口中脫口而出的隻會是:
“中也脖子上明明帶着我的狗牌,明明就是我的狗嘛!”
太宰治死死咬着嘴唇,口腔裡滿是血腥味,他冷笑:
“中也脖子上帶着的狗牌上明明寫着我的名字,還會是誰的狗呢?”
“流浪狗啊。”中原中也想也不想。
站着的那個偏頭過去沒再說話,坐着的那個臉上表情空白。
“我去廚房。”中原中也冷靜下來。
被主動抛棄的流浪狗要離開原主人才能活下去。
太宰治重回中原中也視線的時間點很好。
那時候的中原中也已經長成了不需要太宰治也可以過得很好的人了,以至于太宰治總是很容易忽略一點:
那些沒有太宰治的時候,都是中原中也一個人走過來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中原中也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中原中也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太宰治已經老老實實把自己弄好了。
安分得不像話。
中原中也把姜湯遞給太宰治,沒再夾着火氣:“等涼點再喝。”
他也沒管太宰治臉上的表情:“你想怎麼做?”
太宰治宕機的腦子終于恢複了一點反應,他頓了頓:“不能說。”
“你需要我怎麼做?”中原中也沒多問,直接跳到下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