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管是對卧底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還是成為人質後被救回來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因為被看守着,并沒有見證過程,但是降谷零就不一樣了,他完完整整看完了中原中也動手的整個過程,多年的科學價值觀接近破碎。
不管是随着橘發少年行動而飛揚起來的各種物體,還是與他交手時那強悍到不正常的力量。
那個少年甚至可以一拳打碎牆壁。
正常來說,他作為一個情報人員是不會摻和進戰鬥的,但不知道貝爾摩德怎麼想的,把他塞到了戰鬥人員行列裡。
好在她雖然把他塞進了戰鬥人員行列,但沒怎麼關注他,不然他也不能這麼順利地将萩原研二的小刀片給藏回去。
降谷零毫無睡意。
要是那個救下hagi的少年真的是景光口中的少年……
理智與情感在瘋狂撕扯着降谷零。
另一邊,雖然沒有見識到中原中也力量的萩原研二,但他同樣在想中原中也。
萩原研二躺在床上,身邊是被薅來的松田陣平。
中原中也救下萩原研二後将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好碰上趕來的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被人從背後射了一槍,不是實彈,是麻醉槍。
松田陣平見到萩原研二時,他正處于昏迷狀态,難得蒼白脆弱。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眸光沉沉。
醫生過來了一趟,他說:“沒什麼大事,睡一覺就好了。”
醫生說完,一直闆着臉的松田陣平臉上才舒展了些。
松田陣平當着萩原研二的面什麼也沒說,隻是在避開萩原研二時神色鄭重地跟中原中也道謝。
“謝謝你救了研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找我。”松田陣平的目光看向中原中也時甚至比他被中原中也救下時更加深沉。
中原中也愣了愣,臉上先是帶了些歉意,被松田陣平打斷。
“中也,不用道歉。”松田陣平直視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眸子裡盡是血絲,聲音沙啞,“這不是你的錯,中也,這是我們的選擇。”
萩原研二的綁架發生昨天晚上,最開始他也沒發現萩原研二的失蹤,隻是第二天早上他還是沒看見萩原研二,松田陣平這才發覺不對。
中原中也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松田陣平已經在找萩原研二了。
他沒想過将中原中也再牽扯進來。
松田陣平還記得他跟萩原研二的猜測,這次的事件好像又證實了一點。
“這不是你的錯,中也。”松田陣平又重複了一遍。
中原中也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旗會衆人,他愣怔了一會随後低聲道:“我知道了。”
該說不說,這對幼馴染是真的像。
萩原研二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這麼說的:
“中也,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嗎?
中原中也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但他不能說出來。
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外面的機車上。
混蛋太宰,你想做什麼呢?和首領一樣,想讓我在這裡建立聯系,然後留在這裡嗎?
中原中也是聰明的,隻是這份聰明很少需要被表現出來,而當這份聰明用來解讀太宰治時總是時靈時不靈。
他總是看不出來太宰治的情緒為什麼會突然很好又為什麼突然晴轉暴雨,也分不清太宰治說的那麼多話裡哪句真哪句假,但他總是第一個明白太宰治藏在一切一切之下的真實目的。
太宰治也知道。
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所有的弱點。
中也是整個港口Mafia最好對付的人,他的弱點比誰都要明顯。
中原中也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黑/手黨。
他心軟,面對毫無利益糾葛的人總是會懷着一份好心,他會定時去孤兒院,給他們帶糖果,也會幫忙扶路過的老奶奶。
見過中原中也的人很少會對他産生惡感。
中原中也是不用别人照亮自己就會發光,順便再溫暖照亮周圍的人。
這樣的人不會對自己的付出而因為沉沒成本太過高昂而一條路走到黑,他随時有調頭離開的勇氣。
要想留住他,需要的不會是危及他自身的危險,而是對他身邊人的危險。
就像當年的羊一樣。
當年的羊能夠讓他妥協,現在的警官二人組也可以。
而隻要他留下來的時間越長,他建立的聯系就會越多。
太宰治幾乎将他的謀劃擺在中原中也面前,他知道中原中也看得出來。
他在賭,賭中原中也是立刻調頭,還是被他一塊拉進黑暗。
好在中原中也最後也沒調頭,而太宰治也沒忍心真的讓中原中也與他共沉淪。
不然,萩原研二活不下來,或者活下來他的身體也是殘缺的。
這種程度的損失是不可逆的,造成的愧疚也是成倍增長的。
這才是中原中也留下來的可能性最大的方案。
“我還以為你會選擇讓事情按照原來的發展進行。”說話者的聲音有些幼态,像是個孩子。
“嗯?”青年的聲音散漫。
“如果你在小說裡應該已經黑化,但你現在看起來還不錯。”世界意識坦誠。
“少看點小說。”太宰治真誠建議,“黑化那是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