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離開了。
太宰治和工藤新一留在之前的車廂裡。
臨走前,中原中也本想要将工藤新一送回去,太宰治制止了他。
“嘛,中也,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嗎?”太宰治口吻溫和,纏滿繃帶的手輕輕勾住中原中也的小指。
若有似無。
中原中也猛地收回手,輕咳一聲,臉上帶了些不自然的紅暈:“那新一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被丢下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現下面對太宰治還有些僵硬。
方才他從中原中也那裡聽說了剛才跟在他身後的一直是太宰治,現在還有些脊背發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比真是個兇徒要好得多。
中原中也走得急,什麼都沒有跟他解釋。
工藤新一将目光放在太宰治身上。
要問嗎?
“新一是想問些什麼呢?”太宰治臉上笑眯眯的,看起來溫和極了,隻是細究之下就會發現其中藏着的冷漠。
“那些人是怎麼了?”工藤新一指着現在座位上依舊一動不動的人。
其中有老有少,有人衣着精緻也有人渾身髒污,但他們都一動不動。
“啊,他們啊。”太宰治恍然大悟般,“他們已經死了哦。”
太宰治說話時臉上還帶着笑,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說出了何等可怖的話。
工藤新一沒忍住後退了一步,原先已經壓下的寒意再次席卷而來,眼前熟悉之人的面孔逐漸陌生。
太宰治還嫌不夠似的,他繼續補充:“你之前手裡的炸彈也是我放的。”
“也是故意支開中也的。”
“這些都是我做的。”
太宰治臉上浮現出陰森的笑容。
工藤新一的臉上逐漸由驚恐變為冷漠。
“哎——”太宰治驚訝,“新一你怎麼沒有被吓到?”
工藤新一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從中也哥哥那裡你就已經露餡了。
太宰治歪了歪頭:“是因為中也嗎?覺得我不會利用中也所以放下心來嗎?”
工藤新一瞳孔微微擴大。
太宰治捏着下巴:“看起來是了。”
他攤了攤手:“真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是一個會被中也指責什麼都能利用的爛人。”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工藤新一。
“再見了,新一醬。”
太宰治扣動扳機。
“砰——”
工藤新一閉上眼睛,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到來,他擡頭,彩帶飄飄搖搖地撒了下來,落到他的頭頂。
“驚喜嗎?”太宰治露出惡作劇成功的表情。
“驚喜個頭啊!”工藤新一沒忍住罵了出來。
“不驚喜嗎?”太宰治眨眨眼,“我還以為你很喜歡這種刺激呢,不然怎麼會招惹到這些人?”
太宰治随手一指。
工藤新一眸光呆滞。
不會吧?
工藤新一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是他爸破案的時候不小心得罪的人現在找上他來了?還是說是想要綁架他來拿到錢?
工藤新一幾乎要說服自己了。
“當然是假的。”太宰治的話輕飄飄的,落在工藤新一耳中分外招打。
“這些人都是恐怖分子,想要劫持這趟列車。”太宰治目光幽微,“我和中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中也去解決他們去了。”
工藤新一這次學乖了,沒有急着相信太宰治的話,而是先思考其中幾分真幾分假。
“有一半是真的。”太宰治半真半假道,“所以,現在輪到新一——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你出場的時候了。”
喂,你說真的嗎?
工藤新一的嘴角幾乎要抽搐了。
太宰治補全了後面的話:“去幫中也。”
他看着工藤新一,一字一句:“去幫中也。”
工藤新一最後還是聽從太宰治的話去找中原中也去了。
可能是太宰治的眼神太過專注太過認真,可能是他對中原中也的擔憂在那一瞬占據了上風。
他走了。
“你很在乎那個少年。”依舊是世界意識的聲音。
“對。”太宰治坦然承認。
“哦。”世界意識頓了頓,似乎沒想到太宰治答應地如此迅速。
人類總是羞于說出自己的在乎,祂世界裡很多情殺案都是這麼來的。
因為在乎所以錯過,因為在乎所以偏執。
“不要欺負新一,”祂繼續道,卻是把今天的事情給揭過去了,“下次注意。”
“彩帶槍原本是給中也準備的,”太宰治将原本已經停止跳動的炸彈撿了起來,一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語調不緊不慢,“給新一準備的槍是真槍。”
他将炸彈放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懷裡,這個炸彈原本在他腳邊,被工藤新一撿起來後落到了其他地方。
“但是我拿起那柄給新一準備的槍時,那把槍忽然就壞了。”
“隻要我開槍,它就會炸膛。”
“是你做的嗎?”太宰治問得尋常。
“不是,”世界意識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世界運轉自有規則,我幹預不了現實。”
“很像小說裡的主角光環。”太宰治思考。
“所以你把新一送到中原中也身邊是為了這個。”世界意識恍然大悟。
太宰治沒說話,他退出了這節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