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眼前的青年。
畢竟那位紅色的重力使是武鬥派,并不經常參與進來和政府相關的事情。
不過沒幾年她就退休了。
她在職期間得罪過不少人,剛退休那段時間沒什麼人敢過來找事,時間長了就有人蠢蠢欲動,在他們一家出門旅遊時往她的車上裝了炸彈試圖炸死他們一家人。
還是中原中也救下的他們一家,隻有極少人知道她與中原中也的這層關系。
之前獵犬的事情也是她在其中運作的結果。
太宰治沒有急着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抛出一個問題:
“宮绫小姐,您想重新回去嗎?”
她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我想。”
宮绫齊從來是極擅長抓住機會的,她成功抓住了機會,同時,她也失去了主動權。
“真恐怖啊。”宮绫齊低聲喃喃。
不管過去多少年,那個人還是一樣的恐怖,在人心的掌控上。
她也是不敢直呼黑色幽靈姓名的其中之一。
港口Mafia。
港口Mafia最近極速擴張,幾乎将橫濱的極/道勢力全都收攏。
不管是武裝部還是文員都忙的腳不沾地,隻要停下來就會有新工作找上門,偏偏弄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整天找不見人。
尾崎紅葉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都快将她淹沒了,她這裡還隻是一小部分,大頭在森鷗外那裡。
“還沒找到太宰嗎?”森鷗外眼睛都熬紅了,他捏了捏眉心。
廣津柳浪頓了頓,低聲道:“太宰先生在中原先生的墓前。”
森鷗外簽字的手停了下來:“我知道了。”
太宰治做出的決策沒有瞞他,森鷗外很容易就能從中窺探出一點太宰治的真實意圖——三刻構想要崩坍了。
他沒有阻止太宰治。
那件事情其實能夠看出很多東西:黃昏太過孱弱,白天被各方勢力牽制,黑夜永遠隻會是黑夜。
三刻構想真的是對的嗎?太宰做的事情又是否能夠保護橫濱,給橫濱以安甯?
森鷗外支持三刻構想的理由其實隻有一個:保護這座城市。
當三刻構想不足以承擔他的期望時,他給出的支持會慢慢坍塌收回。
這并不是一個立即作出的決定,在這個過程中他給出了很多機會,可惜沒有人來繼續修築這份信任。
武裝偵探社。
“抱歉,我們也無能為力。”社長福澤谕吉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亂步失蹤後,偵探社已經亂成一團了。”
眼前人是他的老友,這次也是受人所托,面對混亂的武裝偵探社也隻能帶回這樣一個消息。
老友告别偵探社後,社長臉上的表情才淡了下來。
與其他人猜測的做戲不同,江戶川亂步是真的失蹤了,隻不過他曾留下一封信:
不用擔心我。
除此之外再無線索。
他有預感,這件事會改變整個橫濱,而本該指引偵探社走出迷霧的青年不知道是主動還是被動地離開了。
江戶川亂步将讓開了自己的位置,松開了自己的庇護。
社長壓下内心的擔憂。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他永遠相信江戶川亂步。
他站起身來,對外面的社員下了這麼一道命令:
全體社員都出去,不必再去尋找亂步,但隻要有人問起就說是在找亂步。在保護自身安全的同時,維護橫濱民衆的安全。
“是!”
各種各樣的聲音夾着電流聲落進江戶川亂步耳中。
他現在正在港口Mafia。
雙腿架在辦公桌上,懷裡盡是零食,耳朵上挂着監聽器。
——由太宰治傾情提供。
幾天前,他下樓買粗點心,遇到了太宰治。
“好久不見,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嗎?亂步先生。”
纏着繃帶的黑色西裝青年突然出現在江戶川亂步眼前,笑意吟吟,好似他們之間從沒有過争鋒相對的時刻。
江戶川亂步沒有急着答應下來,他認真地看着太宰治。
眼前的青年好像已經從沉痛中走了出來,身上衣着妥帖,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帶着他在偵探社慣常的弧度,一絲不差。
“你見到帽子先生了?”江戶川亂步難得有些遲疑。
太宰治臉上笑容不變:“是的哦,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沒有追問,甚至臉上沒有絲毫詫異,像是早有預料:“走吧。”
太宰治感歎:“真不愧是亂步先生,早就料到了嗎?”
江戶川亂步沒有接話。
“亂步先生不問問我想做什麼嗎?”太宰治眨眨眼。
“如果你敢對偵探社做什麼,我會殺了你。”江戶川亂步沒有被眼前青年的僞裝迷惑,走在太宰治身後一步,語氣淡淡的。
太宰治歪了歪頭,語帶笑意:“那麼,可以請亂步先生跟我走一趟嗎?作為交換,我會保全偵探社的所有人。”
他頓了頓:“包括臨時社員。”
“他們已經通過入社考試了,是正式社員。”江戶川亂步糾正。
“這樣嗎?”太宰治若有所思。
“車呢?”江戶川亂步停了下來,“名偵探不想走了。”
太宰治打了個響指。
一輛黑色其貌不揚的車應聲而至,車上走下一個渾身黑色,發尾泛白的青年——是芥川龍之介。
“芥川會是亂步先生這段時間的保镖。”太宰治輕快地介紹,“希望亂步先生在港口Mafia做客的這段時間可以玩得開心。”
車開走了,太宰治并沒有離開,而是擡眸看向不遠處的三花貓,腳步輕快。
三花貓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威脅,慢慢退後。
太宰治腳步停了下來,他自言自語:“三刻構想在提出并開始實施的那一刻起,橫濱就永遠失去了安定的可能,人心的欲望是無限的。”
三花貓跑開了,太宰治站在原地,随後走入了黑暗。
太宰治的目标從來不隻是将中原中也複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心。
有的人死了所有人才會哀悼,活下來就會變成原罪。
自此,三刻構想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