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些東西他以後自己就會看明白,不如現在直接了當的告訴他,還能賣個人情。'這是若松招鶴的初衷。
而高橋造助則是清楚在職場上遇見不藏私的前輩是很幸運的事,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算是承了對方的情,無論未來處于誰的名下、何種地位,總會對其抱有敬意。
在日本這個前後輩文化濃郁的地方,即便他們公司是以能力評資論輩,也會被外界的環境影響一些。
“當然,我沒有拉攏你追随我的意思,”若松招鶴說道:“畢竟我不能打亂景少爺的籌劃。”
高橋發現若松招鶴一直對景川董事有着超乎尋常的敬重,甚至可以說敬畏,根本不像是單純對頂頭上司們的孩子的态度,因此他就趁機問了。
聽到下屬這種問題的若松招鶴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他:“你知道景少爺手中有多少援水集團的股權嗎。”
股權和股份不同,持有股權的股東有決策企業的權利,包括選出董事、制定公司政策等等,同時承擔企業經營發展過程中的風險和責任,并享有收益分配;
而股份是股份有限公司對其資本進行的劃分,持有股份的股東則相當于擁有一定資産,可以享有企業盈利分配。但是他們并不能直接參與企業的管理和決策。
用通俗易懂的說法,擁有股權就有決策權,股份隻有分紅權,股權包含股份。
高橋造助說:“我記得是百分之十五的表決權。”
一個很微妙的數值,看上去不多,但在法律意義上還是擁有一定的權利。
援水集團是上市股份有限公司,采用AB股雙層股權結構控制公司,也就是同股不同權。其中,景川父母雙方的家族持有B類股,每一股有十票投票權。
這裡科普一個小知識,雙層股權結構是指将公司的股票分為A類和B類兩類。持B類股,每一股有數票決策投票權,持A類股,每一股有一票投票權。
A類股在任何時候均不可以轉換為B類,B類轉讓給非聯屬人士(聯署即直系或其控制的實體)時,自動轉換成為A類。公司的決策權要比分紅權重要的多,所以B類股遠比A類股珍貴。
這種管理目的是為了維護創始人團隊的控制權,提高融資能力,股份本身會很分散。
若松招鶴對面前的人娓娓道來:“集團成立最初,兩位大老闆和他們的家族共擁有股東會百分之九十的表決權,兩位大老闆占百分之六十。但是大老闆們為了保證對股東會的控制,不能大量放出自己的股份投入市場籌集資金,也就拖累了集團的發展速度。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年前,景少爺從他們家族親戚手裡直接奪走了如今擁有的股權,而當時,他的初始股份是零。”
也就是說景川最開始并不是股東,他是以自然人的身份,買走了股份。
這就造成一種情況。
原本家族親戚們手中的股份是B股,景川以自然人身份收購他們的股份,使得B股降為A股,景川的父母維持股東會控制的壓力大減,也就能夠放股票進行市場融資了。
如今的援水集團,景川的父母持B股在股東會擁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絕對控股權,他們家族其他人手裡隻剩下了百分之三。而景川持A股,擁有百分之十五的表決權。
'直接以外力把股東會的權力分配攪了個天翻地覆,能幹成這樣的大事,這位景少爺相當可怕啊。'若松招鶴默默想着。
高橋造助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上司們對景川的敬畏從何而來。
景川擁有做為援水集團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即便想要收攏對企業的控制權,最順利且平穩的做法就是等待他以繼承人的身份名正言順的接手父母轉讓的股權,如此一來拿到手的就是一股十票的B股,擁有絕對的權利。
等到那時,更容易收攏他們家族其他人手中的股權。
但是他沒有做出這種選擇,而是直接抛開身份,以個人名義收購股權。
這樣做至少要解決三個最困難的問題。
首先是最基礎的資金,其他家族成員在集團所占有相當一部分股份,想要購買這些股票所需要的資金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景川一個剛剛成年的學生,是從哪裡得來他父母都不一定拿得出來的流動資金的?
再來是剛剛提過的家族制權問題。
景川的父母是家族聯姻,援水集團是兩邊的家族合作建立起來的,父母分别為雙方家族的掌權者。
像這種情況,家族裡的其他人權衡利弊後,想要稀釋景川父母的絕對控股還來不及,怎麼會願意反過來被他們家稀釋。
即便說服了股東進行股份交易,并且給予股東購買股票的資金充足,但股東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應當經其他股東過半數同意。
景川到底是怎麼做到讓這些股東同意這些嚴重影響他們決策權的巨額交易的?
最後是家族僅剩下的百分之三的股份表決權。
就算起初股權交易時股東們放松警惕令其得手,發展到中場怎麼說他們也該反應過來了。而股東享有股票的優先購買權,在股權交易時,其他股東半數以上不同意轉讓的,不同意的股東應當購買該轉讓的股權,不購買的,視為同意轉讓。
景川究竟是怎麼讓這些持反對意見的股東無法付出購買股權的代價的?
答案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恐懼來源于未知,這也是景川做為年輕人在上層決策圈非必要沒人敢招惹的原因。
言歸正傳,若松招鶴幹咳了一聲,說道:“另外還有别的需要告訴你。
你知道的,援水集團是家族式企業。一般來說,這種企業的職員權責會有些模糊,老闆們都對員工有極其明确的所有權意識:'不是公司出錢雇傭你,錢是從他們自己腰包裡掏的。'他們會從骨子裡認為,任何一位員工都為他們所用,他們想找誰幹活就找誰。
即便是我,也會在景少爺剛來到日本時,偶爾去處理一些他的日常瑣事,”若松招鶴小聲嘀咕:“甚至還要把我的福特老婆借出去……”
“啊?”
“咳…總之,他們真的從骨子裡認為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你明白了吧。”
“呃,我明白了,若松執行長。”
——明白了就趕緊幹活去,這種一對一的“動員會”你後面還有三個人等着被忽悠呢。
若松招鶴:說真的,誰知道資本家腦子裡到底怎麼想的?
******
'那景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小憶的白鳥馬甲,編号001問道。
景川:我怎麼想的不重要,我應該讓别人覺着我是怎麼想的才重要。
小憶(編号001白鳥):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别學和尚打機鋒啊。
景川:在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發覺《動感超人》這個熱門産業IP還未建立起來的時候,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小憶(編号001白鳥):什麼?
景川:天時地利人和,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