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打傘啊。”雪桐彎腰撿起油紙傘。
來到汽車站,雪桐看到大巴上的牌子,恍然。
“我們去南浔?”
小衣不容置疑,拉着她上了一輛大巴車。
“去南浔做什麼?”
小衣看看手表,說:還來得及吃午飯。
雪桐楞了會兒,問:也不征求我的意見就擅自做主了?
小衣挨着她說:我是你的全程導遊,當然要聽我的安排。
雪桐耳畔發癢,推開她說,“不要太膩歪,坐好。”
小衣覺得好玩,又去湊近她。
手機響了。雪桐看了看号碼,皺起眉頭。
小衣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來電和子夜大酒店的那個電話是同一個人。
雪桐還是幾個情态動詞。似乎她并不願意多講話。
而對方滔滔不絕,一直講了好幾分鐘。
“是的,要待幾天的。”她說完這句話便挂斷。小衣見她神色不好,也沒多問,乖乖地靠在座位上。如果想接近一個人,最好不要惹她讨厭。
雨打在車玻璃上,劃過一道道水痕。透過迷蒙的雨簾,連綿的綠樹農田,仿佛千年不改。
時間像是從指縫裡漏掉的沙子,一粒一粒那麼清晰。
小衣打破沉默:難道你不覺得嗎?很多标榜古鎮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穿着盛裝的村姑,街上充斥着不倫不類的商品,村民們早變成了商人,實在令人難以駐足。告訴你吧,唯有南浔依然保持着你想要的那種純樸。
雪桐側頭望她一眼,“真是這樣嗎?”
小衣笑道:烏鎮給人的美好完全是做夢,南浔給你的感覺是不同的,根本用不着念想,是自然而然的美麗。
“不要盡說好聽的,去了才知道。”雪桐靠着車窗閉目養神。
小衣望着她許久,拿開她握在掌心的手機。
“怎麼。。。”雪桐睜開眼。
“還有會兒才到,你休息會兒。”小衣将手機放進她的包裡。
車到站了,随着人群走不遠就到了小鎮的正門,立刻進入一片白牆烏瓦的世界。早過了飯點,肚子餓得咕咕叫,其他遊客忙着找飯店。
小衣拉着雪桐往鎮子深處鑽。
“你不餓啊,導遊?”雪桐抗議。
“那些地方怎麼吃飯啊,宰你沒商量不說,根本不能入口啊。”小衣說。
“可是,我快餓暈了。”雪桐聞着沿街的餐館飄出的陣陣菜香,顧不及面子了,實在垂涎。
小衣眨眨眼,笑道:寶貝兒,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這聲親熱直叫雪桐打了個激靈,“你,你。天啦!”
小衣咯咯直笑。
越到深處,人越稀少。穿過一個又一個沿街的廊洞,在盡頭處看見一個宅子。
一座小樓,朝南,一座小小的橋,樓前一彎水。
好幽靜的地方!
雪桐呆住了,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描述了。至于鬧罷工的腸胃更不顧得了。
“小昭回來了。”一個穿着大紅色對襟衫子的阿婆打開了吱呀的門闆,走了出來。
“奶奶,”小衣上前抱住阿婆,邊介紹雪桐:“她是我的朋友。”
雪桐覺得成為小衣的‘朋友’很别扭,便禮貌地說,“阿婆,您好。我叫周雪桐。”
阿婆慢慢開着高高的屋門,客氣地說着請進。當門完全打開,裡面古樸的大木桌,地闆,椅子,挂畫。。。全都是古色古香,透着滄桑。
小衣摟着阿婆說:奶奶,有好吃的嗎?我們餓壞了。
阿婆笑着說:回來也不說一聲,這會兒哪有好吃的?
小衣搖着阿婆的手,“阿婆,我餓了嘛。”
阿婆看看雪桐:客人在呢,不像樣。
雪桐禮貌的笑了笑,去觀察家具和擺設的物件。阿婆說聲等着,便到後屋去了。
小衣笑道:我阿婆做的‘雙澆面’可香了,包你吃兩大碗都不夠。
雪桐說:綁架還不夠,還要撐死我麼。
小衣樂不可支,攬住她的臂膀朝後院走:别惱了,待會兒我讓奶奶唱曲兒給您賠罪。
“不要折騰老人家。要唱,你唱。”
雪桐點了下她的額頭。
“好啊,隻要您高興。”小衣賣乖似得靠在她的肩膀。
走進院子,藍印花布鋪好的藤桌,墊着大紅牡丹面的軟墊的椅子,還有一顆綻放着花兒的紫藤,就這樣坐着看屋前的風景,時間真的可以慢下來,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