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頓飯,小衣不希望見到白添钰。雪桐回來期間白欽并沒有邀請她去吃飯,尤其在确定她和雪桐有情後,就沒有創造她和白添钰在一起的機會。
“這段時間演出辛苦,過來好好吃頓飯吧。”白欽笑着說。
小衣動了下心思。趁這機會正好打聽一下雪桐當年住院的真相。
雪桐午飯吃得匆匆。鸢時夾了塊肉給她。
“鎮上請客,當官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還要喝茶看戲。那個會早着呢。”
雪桐看了眼鸢時:“所以我找借口跑來吃家常菜,瞧你做這麼多菜,怎麼吃得了。”
鸢時抿唇:“那就多吃點,骨瘦如柴了。”說着,又夾菜給她。
雪桐頭上滴汗,要撐死我麼。
一旁的媛媛嘟着嘴巴。媽媽好久沒看媛媛了,不知道媛媛的碗裡沒有菜嗎?
哼,你們都是大人還要寵,可我是小孩呀。媛媛表示我不小氣啊,但是大人也要顧及一下小孩子的心情啊。這頓午飯你們大人就當我是個不會動的玩具吧。
“數米啊,快吃飯。”鸢時看到女兒的筷子挑着米粒。
媛媛放下筷子:“吃飽了。”
“不許剩飯。”鸢時的語速不快,卻有震懾力,“吃完了就去做作業,我和阿姨有事情說。”想起早上學校來的電話,鸢時告訴雪桐鎮上小學接受媛媛入學了。雪桐點點頭,說好事啊。其實她想說鎮上的條件不好,還是要考慮桑家的建議讓媛媛去條件更好的地方上學。礙于鸢時的固執,她忍住沒說。隻是溫柔地看着媛媛,“都是小學生了,阿姨送媛媛一個漂亮的書包好不好?”
媛媛一邊扒拉米飯:“媽媽已經做了一個書包。”
“那是媽媽的心意,阿姨也要給禮物。”雪桐覺得孩子更喜歡時尚漂亮的書包。
“别慣她了。”鸢時笑了笑。
我想要阿姨的書包。媛媛瞅了眼媽媽,沒敢多嘴。隻是扒拉得更快了。
“慢點兒,噎着。”雪桐忙夾了幾塊菜放她碗裡。趁鸢時去盛湯的空兒,小聲說:“媽媽好兇啊,自己不吃非要别人吃,不講理。”
媛媛瞅着飯壕裡的戰友,“阿姨吃不下幹嗎還吃呢?
是不是和媛媛一樣怕媽媽不高興呢?”
雪桐打了個嗝沒打好,給嗆得直咳嗽。
“看吧,叫你慢點吃了。”鸢時走過來盛了碗菌湯給她,“這麼吃對胃不好,要注意。”又去撫她背,給她順氣。
“沒事。”雪桐拿紙巾擦擦臉,看着面前的一碗湯真想哭,“哎,我真飽了。”
“山上采的蘑菇,很有營養。”鸢時拿湯勺撇去油沫,并不妥協。
媛媛眨着大眼,難道媽媽要喂阿姨麼?
雪桐都不敢迎她的目光,接過湯碗喝了起來,她瞥了眼媛媛,“媛媛也乖哦,一起喝湯吧。”
鸢時說:“飯前喝過了,小孩子吃多了傷食。”
雪桐很想告訴她,我也傷食了。
媛媛想起曾經自己不吃飯被媽媽打,很同情地看着她。
鸢時心思細膩如何看不出雪桐的窘态,卻裝作不知。她何曾想為難記者大人呢,隻是看她總是胡亂對付吃飯心裡疼惜,不得不采取措施。當然,讓記者大人傷食并不是她初衷。
“後山的葡萄熟了,帶些回去。也好解釋你的去向。”
媛媛很自覺的回房間做作業了,在她的記憶裡,媽媽隻有和阿姨在一起才高興,雖然也沒怎麼笑,她還是感覺到媽媽是開心的。所以隻要媽媽開心,她就不計較什麼了。
雪桐飽得都不想說話,見她這麼說便走到院子後門,打開栅欄看見一排排葡萄架。
鸢時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
山風吹來,吹飛頭發,吹起衣擺,也吹動心緒。
她的背影很美麗也漸漸熟悉,齊耳的短發下有說不出的憂郁。
極想用暖的手撫摸那天鵝般白皙的脖頸,給她一種慰藉。
她的腳步慢慢前行,似乎在等待身後可以有人喊停。
我的聲音可以麼,若她不需要,即使我喊了她都不會聽得清。
因為我不是她心中的那份感情。我留不住她的感情哪怕隻是留住她的背影。
其實我們的孤獨是相同的,以為前方有自己的憧憬,隻可惜那是自己的投影。
不同的是她還在等待中,
而我已經提前完成結局。
誰在牽引她的腳步,誰在撥動她的感情,不給她轉身的間隙。
是那個女孩嗎?
可是,如果是那個女孩,為何她還是如此孤單的背影。
也許,她在努力追尋的隻是迷失方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