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招是汪慶沒有防備才得手的,但之後的幾招他可是認真防守了,卻還是給人抓住了破綻,身上添了幾道傷。
本以為比試會随着汪慶讓的十招結束而結束,卻沒想到這人還能繼續打。
正跟杜玲交手的汪慶才是那個最震驚的人。
不輸男人的力氣、靈活的身形以及最難纏的...
不折不撓,哪怕幾次出手都沒成功也不見絲毫慌亂和急躁的冷靜。
不過...
汪慶看着為了躲避自己的攻擊,而露出破綻的杜玲,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總歸隻是個女人。
他一拳揮出,準備将人制服。
沙包大的拳頭落在了杜玲不設防的肩上,原本汪慶是瞄着肚子去的,那裡受重力擊打後會叫人失去反抗的力氣,但跟姑娘家比試本就讓他覺得自己窩囊,要是真的将人打出什麼好歹來,他也自覺丢臉。
但就是這麼一點男人莫名的自尊心,叫杜玲抓住了機會。
她沒有避開,像在牢房裡做的那樣,狠狠迎了上去。
肩上的巨力叫她腳下難以抵擋的往後退,但她并沒有順着這個力往後,而是腳下狠狠的蹬在地上,将泥土踏出一個淺坑。
然後,像第一次那樣,一拳揮向汪慶的肚子。
一片驚呼聲中,汪慶面色發白的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
杜玲卸了力,一向波瀾不驚的神情有了變化,她的心跳的飛快,眼神裡染着火焰。
幾步上前,高揚着頭,俯視着滿臉憋屈的男人。
一個帶着嘲諷和不屑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宛如剛剛汪慶最開始對着杜玲做出的那樣。
“呦,看來是我這個不會騎馬、不能趕路的姑娘赢了呢。”
汪慶黑着臉,沒有應聲。周遭的士兵們卻在震驚中還不忘看熱鬧。
歡呼聲和嘲諷聲一同在場上圍繞。
“幹得漂亮!”
“汪慶還不快磕個頭給姑奶奶賠罪!”
關成業大笑着走上前,站到杜玲的身邊,朗聲道:
“行軍趕路是頭等大事,但老夫我也不願意叫我這唯一的徒弟受委屈,所以拜師禮等到了屏州再行,正式拜師之前,對玲兒有異議的,都可以找她比試!”
站在衆人包圍之中的姑娘用眼睛掃視了周圍一圈,平靜說道:
“随時奉陪。”
*
雖然比試中盡量避開了受傷的部位,但原本已經在愈合的傷口還是因為劇烈的動作崩開了。
眼下騎馬是學不了了,杜玲隻能拿了繃帶往馬車上走。
軍隊在這裡隻是暫做休息,停留半個時辰就要再次出發,等到天色黑沉,才會安營紮寨。
馬車上空無一人,謝嘉運知道杜玲要處理傷口,留在了關成業身邊,還把謝正德這個一根筋的也帶走了。
杜玲将衣裳解開,潦草的給傷口重新上了藥,又拿幹淨布條裹上。
同汪慶的比試耗盡了她的力氣,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直挺挺的坐着,而是懶散的倚靠在車廂上。
真好啊。
她神情放空,視線透過車廂頂,看到了那些人的臉。
下一次,自己絕不會再受傷了。
“杜姑娘?關将軍下令要出發了。”
馬車外,溫潤的聲音響起。
是謝嘉運。
杜玲直起身子,應道:“好!公子請上車吧。”
車門被打開,光線暈着男人身上的衣袍和那張叫人難以忘記的臉龐,叫杜玲不自覺的避開了視線。
謝嘉運也低垂着視線,不叫自己的眼睛看向不該看的地方。
他一上車就将馬車四周的簾子全部拉開,混着塵土的風吹了進來,吹動了杜玲的發絲。
謝嘉運略微拘謹的坐在一旁,語帶關切:“傷勢...可還好?”
“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謝嘉運心裡松了一口氣,神情也放松了許多。“接下來的日子,杜姑娘有的忙了。”
杜玲應了一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謝嘉運又想起來先前同關成業的談話。
杜姑娘她,又是什麼想法呢?
“什麼什麼想法?”
!
杜玲的聲音叫沉思中的謝嘉運吓了一跳,他看向對面,和對方帶着疑惑的眼神對個正着。
自己居然把心裡想的話都說出來了嗎?!
紅暈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在白玉般的臉上迅速擴張。
“我是說,杜姑娘拜師學藝後,有什麼打算...”
這人的聲音怎麼突然這麼輕。
杜玲腦子裡劃過這麼一個想法,而後被對方的問題吸引了心神。
“嗯...打算嘛...”
她沉吟了一下。
“當然是繼承師傅的衣缽,當大将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