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能當将領帶兵打戰的心都髒,在杜玲看來,不論是童元良還是吳濤,都是玩計謀的一把好手。
在真的上戰場之前,她一直以為打戰不過是比的哪邊人數更多、兵器更利、士兵更勇。但真的上了戰場,就發現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兵法兵法,在打戰這條路上,她還有的學呢。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這些煩人的蒼蠅全部拍死。
杜玲面上不動聲色,放在背後好似撐着疲憊腰身的手卻偷偷比了幾個手勢。
“今天的月亮可真亮啊!”
突然響起的人聲,叫四周有些犯困的士兵們驚了個哆嗦。
大家迷茫的看向素來安靜的杜玲,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提高了聲響說了這麼一句話。
牛宏也被分到了巡夜的隊伍裡頭,他知道老大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馬上就注意到了對方背在身後的手勢。
他連忙撞撞身邊人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對方往杜玲背後看。
“就是啊,這麼亮的月色,那池定府的狗崽子肯定不敢來襲。”牛宏大聲附和着,嗤笑兩聲,“也就是咱們将軍過于謹慎,要我說哥幾個都找個地兒睡一覺好了,明日收拾破爛也要些精力呢。”
大家夥也都不是傻子,反應過來這兩人是在提醒什麼,便你一句我一句的應和起來。
杜玲時不時的接幾句話,腳下步子随意的往四處走着,正好走到一顆矮樹旁。
她伸伸懶腰,一副要靠着樹幹坐下來的模樣。
樹後,腰間别着匕首的男人眼裡寒光一閃。
好機會!
随着樹葉晃動的輕響,他迅速撲向那道背對着自己的身影。
因為是背對着,所以他看不見那道身影的主人臉上莫名的神色。
魚兒咬鈎了。
杜玲嘴角一勾,在匕首離自己脖頸隻有半掌距離的時候一個側身。
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收勢不及,整個人狼狽的滾落在地。
糟...
行動失敗的懊悔感才上心頭,劇痛就從心口襲來。
他低頭一看,就見一把大刀自後心刺出,将他的身子穿了個對穿,而後牢牢紮在地上。
男人身體彈動了一下,而後軟下來,不動了。
杜玲将大刀抽出,挽了下手腕,将刀上血迹震落。
“上!”
她冷聲道。
守夜的士兵們紛紛沖了出去,将手裡的武器對準了藏匿在暗處的敵人。
“籲----”
綿長的哨音響徹整個營地,安靜的營地一下子活了過來。牛宏放下手中的哨子,陰恻恻的笑了兩聲,迎上了蒙着黑布的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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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夜襲,敵軍共有人數五百左右,比起先前行軍時遇到的埋伏人數要多一倍。
其中,杜玲夜巡小隊及時發現敵人并殺敵百來數,立頭功。
喧嚣的營地慢慢沉寂下來。
童元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平靜的杜玲,忍不住砸砸嘴。
“眼光還是将軍更毒辣些。”他感歎了一句,“這才出來多少天啊?你說說你都立了幾回功了,要不是營裡有規矩不得過快晉升,咱們回去的時候你不得跟我坐一排了?”
若是會來事的,這會已經抱着童元良的大腿獻殷勤了,但杜玲做不來這個,除了女性長輩,她對誰都是一副穩重可靠模樣,隻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指揮使帶的好。”
就這麼一句話,沒了。
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好話聽聽的童元良:?
“你這嘴倒也跟将軍差不多。”童大指揮使笑了兩聲,說到。
“對了,我記着你會騎馬對吧?”
杜玲點點頭。
“行,等打下池定後你好好再練練騎術,這麼好的功夫留着爬梯子可就浪費了。”
童元良說着,擺擺手:“下去吧,好好歇着,後幾日還有的是累的時候。”
杜玲行了禮,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練練騎術?莫不是池定過後營裡要選人進騎兵營了?
她心裡思索着,但也不為這種沒影兒的事過多花費心神,隻打算按着上官的吩咐之後請加練習就是。
眼下的重頭戲,還是在攻打池定上。
杜玲和童元良想的一樣。
雖然今晚的勝仗叫因為應對埋伏而頹靡了好一陣屏州軍打起了氣勢,但做足了準備的池定可不像康興那麼簡單就能拿下。
況且就連稱得上大獲全勝的康興,也是花了十來人的功夫才拿下的。
花在池定上的功夫,比起康興隻會多,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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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杜玲沒有待在營帳裡休息,而是站在搭起的塔台上,觀察着遠處的情形。
童元良正在同馬上要攻城的士兵們講話,短短幾句話就将士氣鼓舞了起來。
戰士們合着鼓聲,氣勢洶洶的沖向了池定府,雲台雲梯、攻城錘等家夥什被推在了前頭。
這些大家夥一旦近了城牆,那攻城的效率就會被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