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庭帶着冷玉修頭也不回的離開後院,臨别前叮囑道:“回房吃藥睡覺,任何人問起來,就說吃了藥,睡得沉,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冷玉修的意識還是迷糊的,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顧鶴知的事還沒來得及說,又來了這麼一出,她來不及消化,木讷的回了句好,便回房了。
顧鶴庭目送她離開後,匆匆回了房。
那名長工還在菡萏閣等着,方才拖着柳如夢離開的時候,對着他使了個眼色。
見顧鶴庭回來,長工從角落閃了出來。
顧鶴庭沒有開燈,摸着黑走到櫃子旁,把提前準備好的一袋銀元取出來丢到桌上。
“連夜走,走得越遠越好。”
長工撿起錢袋,愣了愣,“二少爺,你一開始也沒說要我走啊。”
顧鶴庭冷冷睨他,“怎麼?你以為睡了三姨太,還能繼續留在顧府?”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長工解釋,“隻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這不我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
“行了!”顧鶴庭打斷他,又去另一頭的抽屜裡取了兩根金條和一些銀票一并遞給他,“這些夠你過下半輩子了。”
長工這輩子沒見過金條,起初二少爺找到他的時候,還有些擔憂,如今看來真是個難得的好差事,他笑嘻嘻地搓着手,迫不及待了。
在金條快落到長工收利時,顧鶴庭又倏地抽了回來,“記住!這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還有,以後别讓我在姑蘇再看見你。”
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段,得了便宜長工自然賣乖,點頭哈腰,唯命是從,“小的一定按二少爺吩咐的去做。”
顧鶴庭沒再說話,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出門前,長工又多嘴問了一句,“那三姨太她......”到底一夜夫妻,問一句不過分吧?
顧鶴庭沒接話,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扔了出去。
長工閃身躲了過去,吓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逃出了顧府。
第二天,雨停了,天也放了晴。
一道凄厲叫喊聲,劃破顧府上空。
冷玉修趕到後院時,柳如夢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了上來,就那麼随意的放在地上,蓋了一塊白色的布。
看熱鬧的下人裡裡外外圍了幾層,隔着人群冷玉修看見了顧鶴庭,他穿了一件立領的中山裝,剛好遮住脖子上的抓痕,似乎是沒休息好,臉色發白,眼圈也有點重,她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其實昨夜自己也沒休息好。
察覺到她的眼神,顧鶴庭也看了過來,以眼神作安撫,似乎是在告訴她,别擔心,有我在。
很快警察趕到,下人們都散開來。因為是顧府報的警,因此警察署長親自來查案,說是查案,其實也就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後院本來就屬于内院,長工和下人是不能随意進出的,詢問的對象也就那麼幾個,得到的口供基本一緻。
問到冷玉修的時候,她按照顧鶴庭叮囑過的作答,并沒有引起懷疑。
警察又去柳如夢落水的附近查探了一番,但昨夜雨勢實在太大了,所有的痕迹都被沖刷的幹幹淨淨。
最後案子被定性為意外。冷玉修懸着的心,也終于落了地。
收隊之前,署長單獨找到顧鶴庭。
“二少爺受驚了。”署長個子不高,帶着帽子也将将隻過顧鶴庭的肩膀。
顧鶴庭沒什麼精神,應付道:“沒有,你們警察署辦事效率很高。”
聽見他的誇贊,署長眼睛亮了亮,讪讪笑道:“二少爺過獎了,這是我們分内的事嘛。為政府為百姓,義不容辭。”
顧鶴庭點點頭,見署長仍沒有要結束談話的意思,便猜到他單獨找過來,定不是單說幾句客套話那麼簡單,“署長還有别的事?”
署長會心一笑,心說這二少爺果然聰慧,索性開門見山道:“我聽說江甯那邊最近不太平,高總長帶了部隊過去,會途徑姑蘇,到時候二少爺可否幫我引薦一下?”
顧鶴庭看了眼别處,應了句好。
時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