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糾正了姿勢,問他,“這樣可以麼?”
顧鶴庭不吝啬地“誇贊”道:“還不算笨。”
冷玉修全神貫注瞄準靶子,沒有與他計較。顧鶴庭食指再次覆上來,一字一句道:“最後一步,扣動扳機。”說完,帶着她的手指一同扣下扳機。
子彈發射出去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震懾力将冷玉修推開,好在顧鶴庭就在身後,她的後背帶着些重量撞上他蓬勃的胸膛,呼吸亂了節奏,一時間分不出是誰的心跳更快。
“都說讓你站穩了。”他的聲音還在耳邊,不像責備,倒更像是調情。
冷玉修耳朵紅透了,左手從他掌心掙脫出來,“學會了,我自己來!”
顧鶴庭抱着手臂退到一旁,靜靜看着她。
不知怎的,冷玉修覺得,離了他的輔助,這槍握着都沒剛剛那麼順手,沉甸甸往下掉,怎麼都拿不住。她瞥了眼一旁的顧鶴庭,吊着眼梢一副看戲的表情,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冷玉修深呼吸,集中全身注意力,再次瞄準那一點,腦子裡一遍遍回想着方才顧鶴庭教她的話,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虛晃的影子,她屏息凝視,眼中隻看得見那一抹紅點。
指尖扣動扳機,子彈射了出去,冷玉修還是被震得後退半步,再定睛去看槍靶,子彈打在了離靶心不遠的地方,對于初次用槍的人來說,這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成績。
“還不賴,好歹打着靶了。”顧鶴庭評價道。
冷玉修聽得出他這是在誇獎,心中不免雀躍,洋洋得意看着他,嘴角都忍不住上揚。陽光下,她臉頰上的絨毛折射出柔和的光,像新生兒的皮膚,忍不住讓人想掐。
于是,顧鶴庭就真的沒忍住上手掐了一把。
“你幹嘛!撒手!”
“别太得意忘形了,好好練習!”顧鶴庭松開手,轉身進屋,臉上卻是笑的比她還得意。
接下來,每天早上陳平都準時去接冷玉修。
顧鶴庭好像特意騰出時間,幾乎天天都在家,她練槍,他就下廚。午飯過後,會一起曬會太陽,用過晚飯再把人送去花澗滿。日子倒也惬意,幾天下來,冷玉修的槍法肉眼可見的進步,身材也肉眼可見的豐韻起來。
這天吃過午飯,顧鶴庭突然接到電話,說是有公務要處理,臨出門前,他交代冷玉修,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
顧鶴庭走後,冷玉修也無心再練槍,中午吃的太飽,腦子跟着發沉,便想着偷懶,在沙發上躺着躺着,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橙黃的光斜照進卧室,窗外的樹影被拉得很長,錯綜交纏,像張牙舞爪的巨人,卻因為餘晖的渲染,少了幾分氣焰嚣張,多了幾分溫馨。
冷玉修動了動,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身後的床墊凹了一塊,躺着發個人,她轉了身,撞上一雙清明的眸子。
“睡醒了?”顧鶴庭撐起腦袋看着她,額前碎發散了下來,有些暧昧。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了,見你在沙發上睡着了,怕你着涼。”他攏了攏她的腰,将身體貼近,“就把你抱到床上來睡了。”
“哦。”冷玉修扭着腰想躲,卻被對方禁锢着,掙脫不開半點。
顧鶴庭翻身将她壓在身上,湊上去便要吻她,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床墊柔軟,冷玉修感覺自己的身子随着床墊一起晃,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腦袋也是暈乎乎的,在嗅到鼻尖那一抹屬于他的味道時,她逼迫自己恢複理智。
“别......”她别過頭,雙手抵在男人胸膛。
顧鶴庭停下動作,将她散在臉上的發絲攏到耳後,自上而下看着她,“你很怕我?”
她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他感覺到了。
“不是。”剛睡醒,鼻音濃重,拒絕都沒什麼底氣。
“那你讨厭我?”顧鶴庭不死心又問。
“也不是。”
“那是什麼?”
冷玉修斂了斂氣息,轉過頭直視他,異常認真的說,“顧鶴庭,我們這樣算什麼?”
顧鶴庭嘴角牽動,原來是在計較名分。他用手掌蓋住她的眼睛,氣息已經不穩,吻落下前,喃喃給出答案,“你想是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剝奪了她再次開口的機會,也掐滅了那一點可能拒絕的火焰,嘴唇緊貼上來。滾燙氣息如海嘯襲來,他的氣息她太熟悉了,他身體的每一寸,她都了如指掌,亦如他也是如此的了解她。隔着漫長時光,熟悉中又夾雜了一點久違的新鮮感。
因此,他們輕而易舉就能點燃彼此,像過去一樣。空氣變得旖旎而又缱绻,冷玉修腦袋更沉了,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燙,小腹深處隐約有什麼在叫嚣着,抗議着。
又開始了,那種絞痛的感覺,又開始向她席卷而來。
察覺到她分心,顧鶴庭停了下來,深情望着她,“怎麼了?”
冷玉修的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汗,顧鶴庭以為她熱,伸手去擦汗。
肚子不争氣的叫了一聲——“咕噜”
顧鶴庭笑出聲 ,看着窗外黑下來的天,問道:“餓了?”
冷玉修急忙點點頭,并不想讓顧鶴庭知道身體的不适。
顧鶴庭保持着壓在她身上動作,片刻過後,強壓下欲念才從床上爬起來,“那先下去吃飯。”
冷玉修蜷縮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你先下去,我一會下來。”
顧鶴庭還是笑,隻當她想賴床,轉身下了樓。